“是用紫色竹子做的,還是製成後再把它漆成紫色?”
“用黑紫竹削成。”
她點點頭,又眼巴巴道:“我能看看你這簫麼?”
如晦一笑,遞過來。
簫身被摸得很光滑,有的地方甚至已泛出淺淺白色。式樣也是最簡單的那種,並未有任何墜飾,然而,就是這樣一根簫,卻是很幸福的啊,因為它被主人珍愛著,蘊著晶瑩的光芒。
她遞回去,若有所思的笑起來。
“想到好笑的事了?”他低頭,鳳眼帶著問詢。
“記起一句話,是講女孩子的。”
“說來聽聽。”
“對於一個女子,如果還有一個人視她若珍寶,那麼她就真的可以矜貴若珍寶。這個人,是她的退路。”她嘻嘻一笑:“跟你的簫,像不像?”
如晦摩挲著簫身,看向遠方。
隔一會兒,她道:“簫比琴真是方便許多呢,隨時都可以拿出來吹奏。”
“你想彈琴?”
“不是。只是想唱唱歌,卻沒有伴奏。”
他俯身戳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笑意隱隱:“鬼丫頭,想讓我吹什麼?”
……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
白雲下面馬兒跑。
揮動鞭兒響四方,
百鳥齊飛翔……”
……
她的青絲飄動。
他的蘭衣輕揚。
腳底下,群馬奔昂。
一連在北岸隨意放牧了三天,終於,夏軍傾巢出動。
自板渚到牛口渚,短短一日間,鋪出的軍陣北距黃河,西薄汜水,南抵鵲山,連綿二十餘里。
建德親自上場:“各位將士,擒斬李世民,解東都洛陽之圍,在此一戰。諸君各須用命,大勝之後,加官進爵,必有重賞!”
“父王。”紅線策馬過來,遞給他一張小紙條。
“這是什麼?”他疑惑接過。
“在軍帳外拾得的,到處都是。”紅線邊說邊略略移遠些。
“豆(竇)入牛口,勢不得久。”剛唸完八個字,果然炸雷般:“小人,小人,全是李世民那廝的奸計!”
左右掃射一番,越瞧越覺有士氣不振之象,又道:“這是流言!誰敢再傳,惑亂軍心,立斬不赦!”
只是說歸說,對於童謠已經造成的消極影響,他又如何堵得住?犯小人語是可怕的,歷史上,這樣的童謠,往往不幸而言中。
“偷偷摸摸來了三日,今日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來啦!”程咬金立在高丘之上,今兒個肚子顯得特別挺。
敬德向對方陣營望了一陣,道:“夏軍主力既已出動,殿下為何反而按兵不出?”
年輕的主帥揚眉:“賊起山東,未見大敵,有輕我心。我按甲不出,彼勇氣自衰,正所謂三鼓而竭。且等他列陣時間一久,士卒勢退之時,再追而擊之,無有不克。”
凌敬故意道:“戰場之中,變中生變,殿下就能如此篤定?”
世民衝他一笑:“我在此與公一賭,午時不破,任公懲之。”
凌敬慌忙打拱:“殿下言重了。”
“李家二郎,你若是個男兒,就選數百精騎,過來玩玩!”汜水之濱,一聲暴喝。
眾人看去,竟是夏王竇建德。
“看來他果然忍不住了。”程咬金哈哈一笑,“秦王,就讓俺過去陪他玩玩吧!”
“也好。煩請將軍率長槊營二百人前往應戰。”
兵對兵來將對將。
建德大眼一瞧:“你這個私鹽販子——”
老程毫不示弱:“你這個泥巴腿子——”
雙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