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著交手,殺成一團。兩邊觀戰的人馬則大叫助威。
世民心中好笑,這哪像生死之爭?簡直如同一場賽事,遊戲一番罷了。
他撇撇嘴,轉頭低聲對世勣道:“安弟右腿又犯毛病,軍醫去瞧了沒?”
“一大早就趕去了。”
他點頭:“秦瓊羅士信那邊怎麼樣?”
“已按殿下吩咐,準備出發。”
“好。”
又過了近一個時辰,汜水畔對打的雙方不分勝負,於是鳴金收兵,各自退回本隊。
建德在陣前徘徊多時,見唐軍始終堅壁不戰,由一開始的煩躁慢慢轉變成為無聊,最後實在沒意思了,只好囑咐劉黑闥率軍守陣,待機而戰,自己先回了大營。
世民吃點東西回來,覷到對方不遠處有一將領鎧甲鮮明,渾身上下打扮得十分齊整,金玉鑲嵌,在兩軍間來回賓士,誇耀于軍。
“那是誰?”
跟隨在側的凌敬回道:“稟殿下,此人乃王世充派內侄,使臣王琬。”又見世民直把目光放在那匹紅馬上,明白過來,失笑:“其坐下駿驥非同尋常,是當年隋煬帝的親乘御馬,來自波斯,名喚‘什伐赤’。”
“真是匹無雙的良馬啊。”
不料尉遲敬德聽見了,高聲說道:“殿下既然如此喜歡,待末將前去奪來便是。”
世民一愣,連忙阻攔:“不可不可,怎能以匹馬之故而損我勇將!”
敬德卻搖手:“無妨。”策馬直去,身後僅跟兩員副將。
程咬金鼓掌:“俺看他是手癢啦。加油,加油!”
世民一面佩服敬德的勇氣,一面佩服咬金的樂觀,一面還想著怎樣指揮人馬隨後掩殺,以保敬德安全——
結果,轉瞬之間,雙方對陣數萬軍將眼皮子底下,眾目睽睽中,三騎旋入夏陣,敬德抓小雞一樣把身著連城鎧甲的王琬擒過,同時一併將‘什伐赤’送到秦王面前。
兩軍靜得可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昂然意氣,成竹於胸的英雄氣概,無論敵我,那一刻,皆心悅誠服。
良駒在前,剛才還讚歎不已的秦王卻看也不看,一把握住敬德:“馬雖好馬,卻遠不及我良將重要。如此冒險之舉,將軍萬不可再為之!”
敬德大嘴咧開:“是,末將謹遵王命。”
五月的天氣已然十分炎熱,夏軍的二十里長陣,從辰時到午時,一直全身披掛,曝曬在陽光之下。
眼看太陽漸漸爬到頭頂正上方,夏軍將士們也仿若進了一個不斷升溫的蒸籠,兼之腹中又餓,嗓中又渴,初時還井然有序的隊伍慢慢騷亂起來。稍微自制點的原地跌坐在地上,有的則已經開始爭搶飲水,還有一些妄圖不露痕跡的朝後面那片樹蔭邁進。
而唐軍據險不出,大隊人馬躲在虎牢關內,既無烈日烤炙,又有水有飯,一個個精神抖擻,只等主帥一聲令下。
看著已是午時三刻,細作來報夏軍士兵開始分批吃飯,夏王在帳中未出,好像是召集將領議事。
世民一聽,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爬上嘴角,召來咬金,囑道:“你率二千餘騎掠過夏軍陣西,他若不動,切勿闖陣,引兵繞行一圈,然後歸來;若彼大動,即率軍殺出,自有大軍掩護。”
老程點頭,即刻領兵率隊馳經夏軍陣前。人家已經苦等了大半天,終於候到有人出戰,安有不理?個個操戈上馬,前來抵擋。
世民見狀,立即下令大軍出擊,分成四隊,列四路向敵陣插去。
唐軍的騎兵隊是非常厲害的,突厥都不得不防,更何況還是秦王轉戰天下未逢敵手的大唐最精銳的雄師!
幾下便如利刃破帛,毫無阻滯,直把人馬皆乏的夏軍搗了個雞飛狗跳。
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