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期待過自己能比得上整個宣國,但若是她……她稍微猶豫一下,稍微給他一點感情,他也願為了這一點光飛蛾撲火似的違背父親的遺願。
但只怕,若是違背了父皇的遺願,他這國王之位就坐不安穩了,且不說朝中上下人心浮動,大臣們會藉此抗議不滿,就連他手裡的軍隊,黑刀手下的人,都會心中不服氣,甚至會拉幫結派反抗他再重新推選一個皇帝也說不定……
拓跋澤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忍不住抬頭望著被這戰爭的重兵器弄得有些烏煙瘴氣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
對不起阿堯,我無法按著你的願望來做,所以只有讓你恨我。起碼……你還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天啊將軍!血止不住!”軍醫將詹元愷扶回帳篷,詹元愷此時步伐虛浮踉踉蹌蹌,嘴唇呈現一股詭異的紫色,軍醫用緊急止血措施給他處理,卻發現繃帶壓根就止不住從傷口裡滲出的血。那血呈現一股詭異的烏色,看著格外驚懼。
詹元愷強自撐著身體,已經感覺到自己意識不清,搖搖晃晃地連站也站不穩了。
“竟有如此厲害的毒!”軍醫緊張得額頭都滲出汗來,給詹元愷處理傷口的手都不由顫抖起來。
詹元愷只覺得視野一片模糊,跌跌撞撞地撐著身子坐在椅子上,手裡卻不肯放開緊握的長槍。他覺得心頭一片陰翳的沉重,只能到這裡了嗎?他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只有他深愛的女孩的身影還浮現在眼前,少女曼妙的身姿,楚楚動人卻堅信著他的雙眸……
他忍不住嘆息出聲來:“秋梨……”這一生,終究是無法給秋梨幸福了嗎。
“你先下去,讓我一個人待會。”見軍醫忙碌了半天,手臂也依舊血流不止,詹元愷推開了軍醫的手,自己按住了手臂上的繃帶。
“這怎麼行啊將軍!將軍此時中了毒,怎能放任將軍一人在此!”軍醫擰著眉,擔憂地望著他。
“無事,你下去吧。”詹元愷嘆了口氣。
“這……”軍醫不由遲疑。
“軍令如山。”詹元愷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軍醫只得鞠了躬,滿臉黯然地出了門。這毒霸道的厲害,偏偏他壓根不知道配方,難不成將軍就要命殞此處,而他們宣國……就只到這兒了嗎?
“你捨得就在這裡死了嗎。”就在詹元愷雙眼放空地陷入沉默時,一個輕靈溫婉的熟悉女聲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堯!!!”帳篷簾門被一隻手猛地掀開,拓跋澤從帳篷門內走了出來,他手裡握著一段已經被匕首割斷的繩子,他將手裡的繩索狠狠一拽,雙眼充血地掃視著來回巡視計程車兵們,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你們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私自闖進我帳篷!”拓跋澤將手裡拽著的繩子往桌上狠狠一拍,目光掃視過留下的幾個看守糧草和帳篷的兵卒們。
“冤枉啊陛下!屬下一直守在糧倉,從未出來過!還請陛下明鑑啊!”
“陛下冤枉啊,屬下真的沒看見有人進陛下帳篷啊!”
喊冤聲此起彼伏,拓跋澤頭上青筋不由暴起,將桌上的繩子猛地擲到地上。他目光陰鷙地掃過跪了一圈計程車兵們,陰森的目光逐漸移到了身畔的黑刀身上,他雙目充血,啞著聲音道:“黑刀,與宣國開戰前,你當時為何晚到。”
“陛下是懷疑我。”黑刀不疾不徐地吐出這麼一句。
“只要你說出當初你在做什麼。”拓跋澤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