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這位,身材不高,面色紅潤,臉上點著鳥屎斑,肩膀上揹著一杆長槍,腳上蹬著高腰皮靴,正端著一對圓眼在周圍亂掃……
打這空兒,龐狗子瞥眼偷偷瞄著靈瑤,見其身形未動,心中暗道:“先問總好過被問,莫不如先摸摸底,探探來頭……”想罷,便應上前來拱手問道:“不知各位是哪路的兵爺,何事圍了我們?”
“兵?”
眾人聽後相互對望了一眼。頓時鬨然大笑起來。緊接著,便有人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沒想到換了一身皮,就被人看花了眼。真把我們當成兵爺了!”
龐狗子臉色一沉,暗道不妙!
“不是兵,難道是匪?”
打這時,一位官兵忍不住了,便急躁起來,端著長槍急叫道:“娘。的!我就知道今天要犯邪,昨晚燒出‘惡事香’來了!怎麼著,跟他們拼了?”
話音剛落,眼瞧著騎馬那位打脖頸子後面掏出一把短槍。眼皮沒抬,手腕一抖,‘啪啪’兩個槍子,就把這位說話的官兵掀了腦蓋兒,當場撂倒在地!
眾官兵嚇得渾身直抖,想抬槍,手上卻像是灌了鉛。白世寶心中一怔,在旁暗叫道:“這才打走狗又撞見了狼,遇到個更狠的!”
嗖!
那人把短槍掖回脖頸子裡。抓起馬韁打橫一拽,口中叫道:“山不轉水轉!……有乾的吃乾飯,沒幹的喝稀粥,耳朵尖的都給我聽好咯!……老子們是吃槍口這碗飯的!”
吃槍口飯?
果真是匪不是軍!
龐狗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俗話說: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便是草頭王。這位騎大馬,跨洋槍,蹬皮靴的主。不是別人,正是威震一方。稱王立棍,結幫搭夥。鋌而走險,見軍搶軍,見民搶民,人稱:雁北土匪——尤麻子!
這位‘雁北匪首’尤麻子與袁龍招、蔣老拐不同,圈地不靠山!
號稱:天高馬蹄長,不要落腳房。
每當青紗帳起,尤麻子便帶著手下眾弟兄打家劫舍,四處活動,鬧得雁北一帶是‘雲底日暗,沸反盈天’。當地駐。軍也拿他們沒轍,都要給些面子,不敢招惹他,也從來不沾他的地界邊兒!如此一來,雁北一帶成了‘化外’的荒原,尤麻子便在這片‘人煙稀少’又沒有什麼寶貴資源的‘窮山惡水’,做了草頭王。
稱王稱霸!
尤麻子不設窩,手下兄弟也都是‘各有住處,隨叫隨到’。原本在這個秋高氣爽,莊稼進院的時候,尤麻子通常不‘打窯盤財’,而是分紅,結賬,吩咐手下兄弟有家的回家,沒有家的投親靠友,或者帶上銀子和姘頭遠走他鄉。
此時也正是他們揮霍資財,尋歡作樂的季節,有的拿分來的銀子去吸大。煙,聽小戲;有的去耍錢弄鬼,設賭抽紅;有的則去找個相好的娘們兒鬼混度日,待到第二年春夏之交,青紗帳起時,他們才回事先約定的地點集結,繼續劫掠一些富戶名商,打窯盤財!
今日卻是不同。
尤麻子收到探子密報,聽說有方煙。土要打他的眼皮子底下運過……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叼進嘴裡,尤麻子豈能甘心?
尤麻子一打聽,原來是‘軍。隊護煙’!
煙。土被軍。隊護運,這裡面貓膩忒深。煙商將煙。土委託軍。隊包運,只需付些‘保護費’,既安全又省錢,軍隊的‘保護費’由煙幫頭子作為中介人,與軍隊、煙商雙方事前議定,把雲南、貴州等地的煙。土北上渡江,每兩煙的保護費挑費毫洋叄角,大頭歸軍。隊,所剩的小頭歸煙幫的頭子……有軍。隊護送,自然沒人敢查,沿途關卡自然輕而易舉的就突破了!
當時各地駐。軍的軍。官與煙商往來密切,不絕於道,名曰辦事,實則運。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