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便到了風林山,張瞎子望眼一瞧,這山翠翠隱隱,遍山通綠。二人順著山間小路行至山頂,見到一處石墓,白世寶說道:“師父,就是這了。”
張瞎子圍著石墓繞了一圈,眨著白眼側耳聽風,說道:“所謂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其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風水;這墓地四周雖有群山環抱幽綠,下方水流潺潺,是個風水寶地,若是蓋造房屋是為極佳,在這裡葬墓卻是欠妥!”
“既是風水寶地,為何還有欠妥?”白世寶追問道。
張瞎子繞到墓前,用手拍了拍墓碑說道:“此處真是山坳風口,所謂風生**,攜帶陰氣,墓地常年被陰風吹拂,對死者後輩不利,若是此墓向西北偏離數米則剛好避過這風口,恐怕當年風水先生和這墓主有所過節,難怪會招惹陰物扇墳。”
白世寶脫掉外衣,在墓前石階上掃了掃塵土,說道:“師父,晚上我躺在這裡是否合適?”
張瞎子走了過去,向石階上摸了摸,搖頭道:“你將這石墓左右兩側打掃乾淨,三更時分你在石墓左側睡下,若是聽見腳步聲,你不要聲張,繼續裝睡;留有一眼睜著,若是見那陰鬼扇墳,你便從石墓後面繞到右側去睡,見陰鬼哭時便用桃木針去刺它,到時我會來助你!”
“為何要變換方位?我一走動那陰鬼豈不是發現我了?”白世寶說道。
“我給你那包護身符裡包了桑葉,戴在身上,那陰鬼看不見你。”張瞎子說完將桃木針插在地上,說道:“當你刺中時,無論那陰鬼做什麼都不要驚慌,你拉著麻繩便饒著石墓去纏,我自有辦法取它身上陰物。”
白世寶點頭稱是,便在石墓左右兩側掃出兩片空地,準備夜間平躺,張瞎子則在石墓左前方一株彎柳樹上尋了位置,用樹枝搭成架子,支撐身子趴在上面,二人準備妥當後在石墓前吃飽喝足,只等夜幕降臨。
一彎妖月浮空,卻被烏雲遮擋嚴密,陰風陣陣像是暴雨前奏。
白世寶用衣服墊在地上,抱著膀子卻怎麼也睡不著,這處是風口,陰風往褲腿裡亂灌,凍得白世寶直哆嗦,睜著眼睛不時看看樹上的張瞎子,不時向四周瞧瞧,心想午夜等鬼,這種事情確是駭人。
不多時,鉛雲低沉壓頭,陰風更加肆虐起來,白世寶耳聽有碎步之聲,心驚道:“八成是那陰鬼來了!”再轉頭向張瞎子望去時,見張瞎子趴在樹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一樣。
啪啪……
腳步聲踩著山頂碎石發出聲響,最後走到墓前停住,白世寶緊閉著雙眼,手掌緊緊攥著張瞎子給他的護身符,那桃木針被他放在石墓的右側,他慢慢眯著眼睛向那陰鬼瞧去,不看倒是不打緊,這一看頓時讓他嚇的一身冷汗。
那陰鬼穿著一身黑色壽衣,一手握著蒲扇,一手拎著黃紙冥錢,跪在石墓前燒起紙來,焚紙火光照在臉上,發現那陰鬼面色慘白,臉塗紅腮,像是未脫戲裝,隱隱有哭咽之聲,不寒而慄。
白世寶心中驚異道:“這陰鬼為何燒紙拜祭?”
陰鬼將幾張黃紙燒盡後,站起身來,一臉陰笑地拿著扇子照著石墓前亂扇,邊扇邊說道:“扇墳幹,扇墳幹,墳幹還陽不做鬼做仙……”
白世寶記得張瞎子說的,若陰鬼扇墳便繞到石墓右側去,便悄悄的撅起屁股,從石墓後方爬到右側,見那陰鬼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自顧自地用蒲扇扇墳,放鬆起來,雙手緊握著那跟桃木針,只等著陰鬼大哭起來,好瞧準時機,一針扎過去。
陰鬼面無表情的猛扇了一陣,然後將蒲扇丟在地上,坐在石墓前,從懷裡掏出一壺燒酒,竟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白世寶見狀心中一驚,怎麼和師父說的完全不同,這陰鬼並沒有哭,反而在墳前吃起了酒?白世寶扭頭向張瞎子望去,見張瞎子並沒有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