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就是壞事,少爺回頭再娶個金枝玉葉的公主、郡主什麼的,多納幾房姬妾,開枝散葉。”
“嚇!那婆子也真敢說啊!”
“可不是!好死不死叫少爺聽到了,你說少爺能饒了她?”
“就是,我瞧少夫人脾性挺好的,又知書達禮,倒是少爺一時沒見少夫人在眼前,就急躁得跟什麼似的,那王嬤嬤在這節骨眼咒少夫人,豈不是雞蛋偏往石頭上撞嗎?”
“沒錯沒錯,我也瞧出來了,在府裡若是做錯了事,不小心得罪了少爺,一定要去央求少夫人,她說一句比旁人求千句萬句都要強一百倍。”
幾個年紀稍長的僕婦正小聲議論,忽然見望塵軒內,荷香拎著裙襬,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引起一陣騷動。
荷香滿臉焦急,四下好像在找什麼。
“娘子,我在這,裡面怎麼樣了?”郝管事方才去處理府裡的幾件事務,完事就馬上過來,同樣也是滿臉的焦慮。
“阿茗!”荷香見了自家男人,才稍放下心,拉著郝管事到一旁小聲道:“你快去叫阿大、阿二他們過來,我怕少爺他……”
郝管家聳然一驚,“怎麼了?少夫人情況不好嗎?”
“穩婆說目前情況還好,但是若今兒個再不生出來,大人小孩可能都會有危險了!”荷香的聲音都帶著顫音:“萬一、萬一有什麼事……平安和小川子肯定是制不住少爺的……”
郝管事心裡明白,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急匆匆地轉身就走。
老侯爺半年前就興沖沖地跟著少夫人的外婆,範夫人,四方遊歷去了,不在京裡;親家老爺、太太接到少夫人要生產的信,此時還在路上,一時半會兒趕不來,這府中竟沒個能做主的大人,萬一少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郝管事簡直不敢想象下去。
與望塵軒外的人頭湧動不同,軒內一片安靜,偶爾會聽到幾聲細細的呻吟。
繡菊在外間忙忙碌碌地指揮穩婆和小丫頭們,儘量小心地準備熱水、燕窩粥,聽到那細不可聞的聲響,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了。
少夫人都陣痛兩天了,卻因為怕少爺著急,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會叫喚出聲,她每叫一次,少爺的臉色就要難看一分。
繡菊覺得少爺正在極力壓抑自己,隨時會處於崩潰發狂的邊緣。只不過,他在為了少夫人而盡力忍耐,除了對著少夫人,他還能笑著,面對其它人時,簡直如同黑麵煞神般地嚇死人。
屋內極其安靜,擺設和許多年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名家字畫,紫檀木的傢俱描金雕花,多寶格上放滿了各種珍貴的玉器古玩。
香爐裡燻著淡香,嫋嫋香菸,卷舒聚散;梅花式的洋漆小几上,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插著時令花卉;指頭大小般的南海珍珠穿成珠簾,靜靜地低垂著。
珠簾內,柔軟床榻上,溫婉美麗的女子正闔著眼,眉心微微蹙著,整個人偎在俊逸男子的胸前,睡得並不安穩。
男子屏氣凝神,不時用柔軟的絲帕細細地拭著女子額間的汗,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緊緊盯著那張清麗的小臉。
“雲墨……”
她在他懷中動了動,睜開眼,柔柔地喚聲。
“我在這裡,櫻姐姐。”雲墨應道,俯首憐愛地輕吻著她的額,一下,又一下。
“你幾天都沒闔眼了,快去睡一睡……我沒事,你別擔心……”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陪著你。”握住她的纖手,男子的眼裡全是濃濃的愛意,“再說,我的床就在這兒,你要我去哪兒睡?”
櫻寧唇上綻出朵美麗的微笑,撫著隆起的腹中,眉眼間盡是母性的光輝與柔美,“寶寶真頑皮,都鬧了兩天了還不肯出來。”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