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卻在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
素日裡她從不喜豔色衣物,一身淡雅裝扮,今日卻穿著一身紅豔豔的精緻嫁衣,襯著一身冰肌玉膚,弱骨纖形,像朵絕豔的牡丹花。
烏黑的秀髮被簡簡單單地隨意梳成了髻,什麼首飾也不戴,綴滿珍珠和紅寶石的黃金鳳冠和喜帕還隨意地擱在床沿,沒有戴上,略為蒼白的一張清麗小臉,眉目間雖顯得有些憔悴,也未施胭脂,可那煙眉秋目,纖長的羽睫,端正小巧的秀鼻,朱唇榴齒,怎麼看都是眸含春水、人比花嬌,刺得雲墨的心,妒嫉的快要發狂了!
靜寂良久,他走過來,在櫻寧身前站定,鼻尖縈繞著她身體髮間飄來的若隱若現的淡淡香味,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那馨香盡數吸入五臟六腑。
“櫻姐姐今日嫁人,這麼好的日子怎麼都不高興呢?是討厭見著我嗎?要不然怎麼連瞧都不瞧我一眼,難不成我長得比那獐頭鼠目的賈公子還要難看,叫櫻姐姐生厭?”
櫻寧隨他口無遮攔,始終低著頭不回應。
雲墨見她不肯抬頭看自己,不說話,也不理人,心裡就是一陣莫名的煩躁,情急慍怒,說出來的話也逐漸犀利起來,“櫻姐姐怎麼不理人呢?真是枉費我一片真心,不過櫻姐姐真是與眾不同,辦個喜事也這麼偷偷摸摸的,是怕人知道嗎?”
驟然回神,櫻寧緩緩地仰起頭望著他,美顏一片恍惚,“小侯爺……怎麼會到這裡來?”
“櫻姐姐不請我,我便不能來嗎?”聽到她開口,雲墨似才斂了火氣,很隨意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一張俊顏直勾勾地瞅著她,話中有話:“再說,今日這喜事,我若不來,誰還敢來?還是說櫻姐姐心裡盼著誰來呢?”
這話叫櫻寧心中不免生疑,可哪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正疑惑,屋外突然傳來“嘭,嘭,嘭,嘭”四聲沉悶的花炮聲響,接著一陣“嗚哩哇啦”的奏樂聲,雜著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劈里啪啦”的響了起來,有個少年仔在外頭扯著嗓子大聲道:“吉時快到了!大夥兒手腳勤快些,辦好了事我家少爺有重賞嘍!”
櫻寧的心口像是被擊中一樣,徑直朝冰冷的深淵沉了下去,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在雲墨沒出現之前,她可以將無邊無際的傷心和委屈隱藏在內心深處,也可以鎮靜得,當那個即將嫁人的女子與自己完全無關。
可是當她看到雲墨後,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驚慌害怕。
那賈仕不學無術、作惡多端,家中妻妾成群,仗著家中有錢,在玉陵城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想、不願、不甘就嫁給這樣一個紈絝子弟。
雲墨的出現,讓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光明,她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身邊男子的衣袖,抓得那麼緊,彷彿再也不會鬆開。
一個簡單的動作,就令雲墨的心“砰砰”跳得宛如鼓捶。
“小侯爺……你能不能幫幫我?”她艱難地發出聲音。
“櫻姐姐要我幫忙?”雲墨挑眉,黑眸凝睇著她,狀似訝異地問:“上次令弟闖了禍,櫻姐姐寧願自己去受罰也不肯領我的心意,怎麼今天突然轉了性子,難道有什麼事比令弟還要重要?”
“我……我需要一萬兩銀子救急……小侯爺……”
俊顏一片冰冷,雲墨緊抿著嘴,一言不發,那雙琉色的眸子則在微微收縮著。
“幫你?我憑什麼幫你?櫻姐姐,天下不會有白吃的午餐,對吧?”
“我可以把飯館抵給你……等我籌到銀子……”
就算賈仕逼她,她也從未想過要將“得味居”抵給他借銀子,飯館裡的人都靠著這份工,養家餬口,那賈仕是個陰險小人,她不放心。
可是雲墨,雖然詐了點、霸道了點、比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