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正巧聽聞了秦羅兩家的婚事,君王便主動關懷安西候秦穆,“聽聞安西候府與羅府結了親事,日子可定下了?府中可都準備好了?”
秦穆趕忙起身,恭敬道:“臣謝陛下關心!犬子婚事定在了來年二月初十,臣正在加緊準備!”
宋琛點頭,向身邊的良喜吩咐道:“好好記著這個日子,到時候提醒朕送安西候府一份賀禮!”
此言一出,秦遠連並同樣在場的羅世臻一同起身,同秦穆一道躬身行禮,齊聲遵道:“臣等多謝陛下隆恩!”
宋琛頜首,三人一併坐下。
秦遠的目光始終未敢掃到宋琛右手邊,因為那裡坐著雯雯。
今日參宴的人不多,他坐的靠前,卻絲毫不敢看她,生怕被人發現,會給她惹上麻煩。
然而有心生事的人卻不會善罷甘休,許家人既然已經懷疑褚雪是以桃代李的,自然也去打聽了岳家的舊事,聽聞多年前嶽秦兩家曾為孩子結過娃娃親,也就是說,如果褚雪是嶽雯,那這位即將成親的秦家公子就有可能是她原本的未婚夫,許錦荷覺得,這兩人之間不可能沒有異樣。
許錦荷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褚雪和下坐的秦遠,和煦笑道:“聽聞褚秦兩家結了乾親,如此說來,那秦遠將軍也算怡貴妃的義兄了,不知義兄大婚在即,怡貴妃要送份什麼樣的賀禮啊?”
褚雪乍聽許錦荷這樣問,就明白對方又在試探,她微微一笑,回道:“皇后娘娘說笑了,臣妾哪有什麼好禮相送,既然皇上方才開了口,倒不如……”
她語聲一停,看向宋琛,見宋琛回看過來,她笑得分外嫵媚,續道:“倒不如,請皇上替臣妾把這份禮順道送了吧。”
想來秦褚兩家交好也是跟自己有關,宋琛輕輕點頭,“怡貴妃說的有理,那就讓司禮監多備一份,到時一併送去安北候府,算是朕替你送的。”
他語聲雖然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投過來的目光卻寵溺十足,褚雪滿意的笑了笑,道:“多謝皇上。”
自從經歷麗妃獻舞一事,褚雪對待宋琛,又稍稍起了些變化,她開始不掩飾自己的情感,不吝惜在望向他的目光中流露嫵媚,也常常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向他撒嬌,讓他時時享受被愛慕的感覺,卻又淺嘗輒止,更惹得他心神盪漾。
有時候他覺得,她越來越像一個狐狸精,讓人慾罷不能,這樣的美人擺在面前,他還怎麼對別人生出心思?他的魂,已經被徹底勾走了。
因事關自己,儘管秦遠不願此時站出來,卻也依然起身行禮道:“臣謝陛下與貴妃娘娘恩典。”
褚雪微微一笑,宋琛抬手道:“不必多禮。”
又是位可用將才,宋琛自然很是欣賞。
本想試探些什麼,卻惹來夫君與賤人當眾恩愛,許皇后心中不爽,強擠出笑意別過目光。
就在宴間一片祥和之時,卻聽“咣噹”一聲響。褚雪抬眼,正望見由平南侯的桌上跌落一隻銀質酒碗,那酒碗軲轆向前滾去,正停在父親褚霖的桌邊。
褚霖身後侍宴的宮人見狀,欲俯身去撿,許冀林身旁的宮人也欲為他換一隻新的酒碗,卻都被平南侯攔住。
兩人詫異,就聽見許冀林道:“本侯喜歡那一隻,煩請褚大人為本侯拾起吧。”
兩位宮人皆是一頓,不知該如何是好。
候宴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他們伺候賓客無可厚非,雖然平南侯身份尊貴,可褚霖是正一品的太師,又是怡貴妃的父親,如何能為他行這些事呢?
平南侯今日這般……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許冀林說話的聲音不低,他本就坐在君王近處,因此他這一句話不僅身邊的大臣聽見了,皇上一家子也聽見了。
宋琛斂起笑容,眼眸有些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