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資格教訓自己,加上本就懷疑她是岳家餘孽,他更加意難平,遂也沉下聲音道:“剛才臣的舉動並無他意,只是喜歡這隻酒杯而已……”他看了看褚霖,眼中露出不屑,道:“倘若貴妃娘娘覺得臣怠慢了令尊,可直接講明,臣可以向令尊道歉。”
他就不信,一個憑著色相上位的女人,敢對他叱吒疆場的平南侯發號施令!
這招表面低頭,實則張狂,他要看著這個女人自己識趣的偃旗息鼓。
出乎他意料的,卻見褚雪冷冷的盯著他,道:“本宮也正是這樣以為,侯爺不是不懂禮數之人,在陛下及眾臣面前行此舉動,實在有失你的身份,也確實怠慢了本宮的父親。不過既然侯爺願意道歉,那就請向本宮父親道歉吧!”
此言一出,好事者們簡直要拍手叫好,皆暗歎怡貴妃果然厲害!
許冀林是真的意外了。
他以為褚雪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是根本沒膽量跟自己叫板的,他以為自己以退為進,能讓褚家人吃一頓啞巴虧,卻沒料到,褚雪居然能張狂至此。
許錦荷也同樣忍不下去了,她本就看不慣褚雪,現在眼看這個女人居然敢跟自己的兄長,堂堂平南侯發號施令,實在是目中無人。
他的兄長屈居這個賤人之下,但她自己不是,所以她也冷冷開口,意圖壓下褚雪,道:“怡貴妃今日怎麼有些較真了?剛才本宮看得清楚,平南侯只是手滑,那酒碗碰巧落在褚大人身旁而已,若褚大人不願做,他完全可以不做。你這樣咄咄逼人,置本宮於何處?”
褚雪料到許錦荷會開口,但她不怕,今日本就是許冀林理虧,眾目睽睽還有宋琛在場,她不相信這兄妹倆還能指鹿為馬,一手遮天。
她微微向許錦荷俯首,道:“娘娘言重了,臣妾沒有咄咄逼人,也從不敢不尊重娘娘,況且您是您,平南侯是平南侯,平南侯胸懷寬廣,自己都願意道歉了,臣妾覺得,皇后娘娘您不該阻攔……”
“你……”
被褚雪這樣一噎,許錦荷怒極,但理都被褚雪佔盡,一時難再說出什麼。
事情到了這一步,宋琛卻依舊沒有表態,只是看著下坐的許冀林,目光越來越冷。
許冀林先前的舉動看似有醉酒的嫌疑,但此時鎮定的跟自己的女人抗衡,倒是頭腦清醒。他先前在江南稱病修養延遲歸期,今晚倒是紅光滿面,看不出半分病態……
宋琛覺得,有必要讓許氏感覺到自己的不悅。
察覺出夫君的不悅,許錦荷趕忙撤了與褚雪對視的目光,替自己的兄長求情,她道:“皇上,平南侯近來身體有恙,剛才許是喝多了,請皇上看在他剛剛征途歸來,不要怪罪。”
然而宋琛還未開口,卻聽褚雪接道:“哦?原來剛才平南侯身體不適啊,那方才本宮沒有看出來,倒是疏忽了。”她話鋒一轉,接道:“不過,身體不適還不是不要過量飲酒的好,如剛才一樣在陛下面前現出醉態,恐有大不敬之嫌!”
此言一出,殿中眾人皆暗歎怡貴妃果真好口才,抓住一點皇后話裡的疏漏就徹底扭轉了局面。若許冀林故意找褚霖的岔,道個歉也能說得過去,但倘若是在君王面前醉酒鬧事,這罪過可就大了!
許氏兄妹何嘗不是心中一凜,這回可是叫褚雪捏住了大理,許冀林見狀不再堅持,趕緊走到殿間向宋琛下跪,道:“臣剛才失言,請陛下降罪。”說罷重重的磕了個頭。
君王面色終於有些許和緩。
宋琛淡淡道:“念你遠征歸來,就不計較了,平身吧!若還是身子不舒服,朕明日派名御醫為你診治。”
許冀林剛要起身,聽到後面這句,隨即又俯首道:“臣不敢勞動宮中御醫,臣府中有大夫,想來稍作調理幾日,也可復原了,勞陛下掛念,臣叩謝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