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北*京,李琳的嘴角翹了起來,豐腴的身子轉了個圈,笑說:“真好。總有一年沒出門呢,我換了僑匯券。陳廠長若有要買的東西,告訴我一併買了。”
陳祖年壯年已過,精力不濟,只看了兩眼李琳。就閉目養神道:“不用,我下了火車,就去石油部找穆司長,你可以先休息。”
他可不敢惹這株帶刺的玫瑰。
李琳咯咯的笑了兩聲,卻不願在床鋪上休息。蹬著紅色高跟鞋,又去外面遊蕩。
到了北*京,陳祖年一頭扎進部委的門,再也鑽不出來了。
京中衙門向來是兩邊開門的。像是蘇城這樣的北大學生,正如根紅苗正的科舉生。畢業後無論是否入部工作,其同學師長,少不了身在其中。或贊畫往來的。千絲萬縷的關係下,辦事總能找到門路。像是陳祖年這種地方幹部,卻如捐官監官,儘管官職不低。卻是絲毫人脈也無,大門難進。二門難邁,稍遇阻礙就寸步難行。()
最後,還是靠著李琳,陳祖年才撈到見穆司長的機會,算算時間,他們抵達北*京已半月有餘,是12月初了。
這個時候,各方來拜年的大員多矣,陳祖年好容易得到5分鐘時間,見面稍作客氣,就直言濟南動力機廠改制的事。
穆司長方面大耳,看起來莊重威嚴,幾如菩薩廟裡的塑像,坐在那裡聽陳祖年陳述,罷了,只說:“老陳,你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看分成兩部分,職工的工資,再爭取貸一點款,將年過了,改制的事情,你等我們研究研究,再給你一個準信,如何?”
類似的回答,陳祖年得過不少了,這次硬著頭皮道:“我們廠黨委,已經開過會了,我們堅決要求改制。穆司長,再不改制,職工們是熬不下去的。”
“老陳啊老陳,讓我說什麼好呢。這都12月了,各個部委都忙的要死,我可以加班,總不能逼著體改委的同志也加班吧,這件事情,我們研究出結論來,才能向上報。”穆司長說了兩句,停下道:“你們要改制,首先得看好對方企業。這個大華實業,半年前才收購了勝利機械廠,哪裡有精力管你們,我看不行。”
“蘇城蘇廠長,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陳祖年將自己看到的東西,三言兩語給穆司長說了。
後者頭搖的更厲害,道:“做工廠,哪裡是發錢就行了。他這樣大手大腳,遲早弄垮了大華實業,我看你們濟南動力機廠,還是不要瞎摻和了。”
跑部這麼久,得到這樣一個結論,陳祖年極不甘心,道:“蘇廠長的大華實業,訂單極多,大部分是他爭來的,只要有訂單,我們動力機廠就能活。”
“你要訂單好說,等過了年,我想辦法給你弄一批,好吧。濟柴這麼大的廠子,和一個機械廠不一樣,總不能給人傢俬人老闆練了手去,你說的什麼蘇廠長,太年輕,性子不穩,就容易出事。”
話說到這裡,穆司長使了個眼色,秘書就送客了。
陳祖年只當沒有聽見他逐客的話,僵著脖子道:“穆司長,沒有個準話,我不回去,反正這年關是過不去了。”
穆司長登時不高興了,道:“你怎麼說不通。陳廠長,過不下去,是你經營不善,我已經在幫你想辦法了,你還倒打一耙。你這個廠長,這種態度,我看要為廠子垮掉擔責任。”
“我肯擔責任。”陳祖年跳了起來,道:“我們2500名職工要是有人過年餓死了,凍死了,穆司長你敢不敢擔責任?”
“你胡說些什麼!”
“穆司長,我知道,你一直想讓徐福友再建一個廠子,但把我們廠子往死裡整,我不服氣!”
“陳祖年!“穆司長也拍了桌子。
秘書好說歹說的將掙扎的陳祖年給拖走了。
雙方不歡而散,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