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回去了便在陳家住著,老2不爭氣,老2媳婦可是頂好的,陳家說啥也不能不管了。
陳鐵貴進了門,見陳二牛正在堂屋坐著,便問他:“今還不接老2媳婦?”
陳二牛朝廂房嘆著氣,“你母親的意思,鳳蘭娃兒才一歲半,不比大人身子結實,怕染上癆病,鐵山屋裡也不願意著呢。”
陳劉氏循聲出來,虎著一張臉,絮絮叨叨說著:“你爹前頭說的不算,家裡還有個小娃兒,咋能讓病人住進來?今兒只接了良東跟秀娟過來,良東娘也可憐,明兒起你們還是多上老2家走動走動的。”
王氏在院子裡聽見了這話兒,忍不住眼圈就紅了,好好的人得了那樣的病,丈夫不管不問,如今連公婆都嫌棄著,又想起紅玉性子是那樣老實溫厚,心裡便湧起一陣陣傷感。
不大會兒,陳鐵貴沉著一張臉兒出來了,王氏從懷裡掏出平安符遞給良東,讓他帶回去給他娘,一言不發地跟著陳鐵貴往回走。
晚上,王氏翻了幾個身兒睡不著,索性坐起來,靠在炕頭上問丈夫:“明兒,咱把紅玉接來?”
陳鐵貴深深嘆了口氣,“娘說的也在理,前頭到底沒考慮周全,癆病染大人的不多見,就怕娃兒幾個染上,鄰村兒前些年不就出了一樁?”
王氏又去搡他,“你母親的意思,日後就讓紅玉自個兒過?”
陳鐵貴嗨了一聲,嘟噥著:“大半夜的就愛瞎想”又說:“這事兒等過了年再商量”
王氏見說不動他,氣的鑽進被窩閉了眼兒。
年三十,王氏提了些飯菜到老2家去瞧紅玉,她身子到底還沒緩利索,只能掙扎著下炕準備了些點心熱茶,又拉著王氏坐下敘話,說是虧得王氏還惦記著,專門為她求個平安符來。
王氏笑笑,不敢細細去想,生怕露了破綻,只擺著手說是順道求來的,張紅玉抓著她的手柔柔地笑,“連爹孃都說我是有福的,得了個這樣好的大嫂,比那親姐還好。”
王氏咧她一眼,“都是一家人,說啥見外話兒”又叮嚀她:“過了年也別急著下地,屋裡養著先,地裡的活兒有鐵貴跟鐵山哥倆呢,你就別操心了。”
張紅玉笑著搖頭,“哪有那樣嬌貴,過些天就好利索了。”
正說著話兒,良東帶著秀娟,手裡拎著個籃子進了屋,說是陳劉氏吩咐帶來了些吃食,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大紅包給她娘,“娘收著,爺爺給的壓歲錢兒。”
良東也知道她娘這回病的不輕,他年紀不大卻極孝順,王氏瞅那癟癟的紅包,約莫只有幾文錢兒,他卻第一時間回來交給他娘,更覺著這對母子的艱辛,眼圈便悄悄紅了,王氏趕忙撇過頭,下炕去揭那籃子蓋,看飯菜還算豐盛,一樣樣取出來,張羅著讓張紅玉吃了,張紅玉笑著催她回去,說是年三十屋裡頭都團圓著呢,王氏也不急回,又拉著她說了半晌話兒,等她有些乏,躺下睡了她才回了屋。
大年初一照例是在陳家老院過,寶珠跟著她娘一塊下灶準備吃食,這回倒沒人反對,寶珠也樂的有一大堆平日吃不到的食材,喜滋滋地穿梭在灶房內外。
王氏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寶珠瞅了個空便問她:“大過年的,娘咋一臉不高興?”
王氏笑著拍她,“人小鬼大,炒你的菜便是”
寶珠嘿嘿笑著去往她娘懷裡蹭,“都說院試難著哪,這回大哥是去省上考,不比以往,就算中不了,明年也差不了多少”
王氏哼了一聲兒,小聲數落著,“別個娃娃考秀才,屋裡人忙著上下地替娃兒打點,偏就你爹是個怪脾氣,整日也不知道心急,年一過,少不得又託你舅舅到省城去一趟。”
寶珠忙說,“省城裡都是大官,能瞧上咱那幾個錢兒?”
王氏咧她,“你懂啥?錢兒再少,也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