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穿不愁的富戶生活,每日做做繡活,寫寫字,吃的是白麵餅子。同樣的姐妹,寶珠卻還跟著自己受著苦,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是怎樣頂著嚴寒酷暑一日日跑到鎮上去的?早知道這樣,左右也要送一個娃兒,當初便狠了心把寶珠送去了趙家。
說到底還是家裡窮,虧了幾個娃兒,想到這些,心疼著閨女兒,眼淚便忍不住溢位了眼眶。
寶珠靜靜地偎著她娘,隔了好一會子王氏才止了眼淚,說是沒事了,又嘆口氣,撫著寶珠的腦袋欣慰地說:“孃的乖娃兒,小小年紀,本事大著呢,知道替娘分憂了,以後想賺錢了便跟娘說,娘再忙也陪著我娃兒,不準再自個兒胡來了”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院試落第
第八十四章 院試落第
寶珠正牽著自家的牛在河邊喂草,牛兒在草地上歡快地蹦躂,她便躺在柳樹下頭半眯著眼兒曬太陽,剛入四月,天氣已經足夠熱,湛藍色的天空飄著幾片雲,不遠處廣闊的田地裡三三兩兩的村民正辛勤地勞作著,柳樹已經抽出了柔嫩的新芽,沿著河邊一路遍地開著野花兒,仔細一聞,滿鼻子裡都是田野的芳香,美美伸了個懶腰,剛立了夏,人總是懶懶的容易犯困。
潤生路過河邊兒,笑著喊了她一嗓子,“二舅方才進了屋,說是剛從省城回來了”
寶珠一骨碌坐起身兒,一路小跑牽回牛兒就往回奔。
因王氏惦記著潤澤四月初九的院試,三月份便早早跟孃家幾個兄弟商量妥當了,今年寶珠小舅仍在縣裡幹活兒,王氏便讓寶珠二舅上省城去一趟,湊的錢兒不多,只夠將湊打點一二的。
寶珠進了堂屋,見王福來正在上首坐著喝茶,甜甜地叫他一聲二舅,便老老實實貼著她娘坐在下頭椅子上聽他們說話兒。
王氏問他這次去的是不是不大順利,咋耽擱了這些天兒,王福來嘆著氣,“前頭兒光是摸門道便摸了好些天兒,咱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學政上的大員門輕易也見不上,更別說打點一二。”
王氏追問:“後來呢?”
王福來笑笑,“連著打聽了三四天兒,說是這回監考的監官們是從各州府上頭派遣來的。”他一口氣喝了碗裡的茶水,接著說:“碰上咱燕州幾個同鄉,有咱臨村兒幾人,都是來給娃兒打點的,結了伴兒,這才打聽出燕州府監官們的住處,誰成想,整日在府外頭候著,就是不得見”
王氏也跟著皺眉,寶珠溜下椅子,上前給二舅又滿了茶,他喝了一口,繼續說著:“又連著侯了四五天兒,虧得有旁人提點,這才摸了門路,給府下人塞了些錢兒,才將將給通傳了。”
王氏笑著嘆,“那倒還算好,虧得你們幾個年年幫著打點,這要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是去了也摸不清那些個規矩。”
王福來搖著頭,“現如今這世道,莫說是沒錢兒,就是有些錢兒,還得瞧著下頭人的臉兒,打點些少不得,看門的需打點,官爺下頭的僕從也少不得一份子。”
“可不是”王氏轉身對潤澤笑著,“你二舅這回可為你出了大力,趕明兒好好考”
潤澤點了點頭,忍不住看他一眼,問:“二舅,見了咱燕州的官人了?”
王福來嗯了一聲兒,嘿嘿笑著,“一貫的錢兒,減了路上的吃住花銷,又打點了門人跟下人,只餘了六百錢兒,我尋思著咱屋跟別個比起來也不能太寒磣,又給添了點,湊足了一貫錢兒遞了去。那幾個官爺倒好說話,說都是咱燕州人,必定照應著,只管放心就是了,又問了幾個娃兒的名兒跟籍貫,叫只管放心回便是了。”
王氏這才放了心,口裡又絮絮叨叨說著感謝的話兒,王福來也是利索人,直襬著手說不必,說是外甥考秀才是大事兒,做舅的出點力不算個啥。
王氏瞪一眼陳鐵貴,他悻悻地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