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兄弟雖然心中焦急無比,可是卻誰都不敢起身出手阻攔。
一向反應不那麼迅捷的七俠莫聲谷,這次居然福至心靈的,一聲大叫道:“雙英姐姐!”
他這一招當真高明。
他知道,無論是大師哥宋遠橋,還是二師哥俞蓮舟,都是不敢出手相攔。
可是雙英姐妹卻不一樣。
張三丰對她們,卻從來重話都沒有一句。找她比找誰都好使。
果不其然。
當他這一聲“雙英姐姐”剛剛出口,張三丰疾拍而下的手掌,不由的微微一頓。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又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張真人,且慢!”
從上山以來一直都沒有出聲的雙英,突然出現在張松溪身邊。
她目光看著張三丰師徒,語氣淡漠的道:“前輩,六弟屍骨未寒。你們武當便要內訌嗎?難道你們要讓六弟死不瞑目?”
張三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看了四弟子張松溪一眼。無奈的道:“唉,丫頭。老道這也是恨鐵不成鋼啊。這幾個小兔崽子。怎麼說他們好呢?”
這時雙清也走了過來。她伸手拍了拍張三丰手臂。輕聲道:“張真人,四哥他也是愧疚難過之下。說話行事就難免失了分寸。還請張真人見諒。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先將六哥的靈柩,抬入草菴之中。明日天亮後再來做打算吧。”
宋遠橋躬身道:“師父,弟子已經在草堂中,為六弟搭好了靈堂。那現在我們先將六弟的靈柩搭進去?”
張三丰無力的揮了揮手, 輕聲道:“遠橋,你看著安排吧。”
見到師父答應,宋遠橋便指揮著武當弟子,將六弟殷梨亭的靈柩送了進去。
人多好辦事。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不一會兒,便諸事齊備。
張三丰師徒見到草堂裡那一片白幡飄揚。紙錢漫天飛舞,心裡的悲傷再次不可遏制的爆發而出。
宋遠橋師兄弟一起跪在殷梨亭的靈前,大家的眼睛都紅紅的。心裡的悲傷也是難以抑制。
平常挺二的劉古泉,也是忍不住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嘮叨著,從他拜師以來,六哥照顧他的點點滴滴。哭得肝腸寸斷。
七俠莫聲谷與張松溪兄弟,也是哭的難以自已,無語凝咽。
雙英卻輕輕的走到扶著棺木,默默垂淚的張三丰身邊,低聲道:“張真人,請借一步說話。”
說完,她轉身走出門去。
張三丰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遠橋,這裡的事。你全權做主吧。為師,出去走一走。”
他不等宋遠橋出聲答應,便轉身走了出去。
一陣涼風徐徐吹來。天,黑沉沉的,彷彿要下雨。現在,已經是一更將盡之時。
雙英在前面緩緩而行。張三丰在後默默地跟隨。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走著。
大約走了一炷香時間。二人來到九龍山上,一處險峻的懸崖邊。
二人站在懸崖邊上。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望著遠處犬牙交錯的山石,感受著微涼的夜風。雙英語音輕柔的道:“前輩,晚輩一直以為,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可是,經歷這許多事情之後,方才知道。人力有時而窮。對於六弟的事,晚輩覺得萬分抱歉。若不是晚輩信錯了張宇初,六弟也不會遭遇如此橫禍。實在對不起。請前輩受晚輩一拜。”
說話間,她便躬身盈盈拜了下去。
張三丰忙伸手扶住她雙肩。微微搖頭苦笑道:“丫頭,你說哪裡話來?你對老道的這幾個徒兒的關心愛護。即使他們不說。老道雖然年紀大了,眼又不瞎。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梨亭之有這次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