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然與我想的一樣,只是……”他問了出來:“雲帥命趙將軍修築可行馬的山道,豈不是反有利於蠻族騎兵?”雲行天笑道:“二公子不知,我這山道修的頗有些名堂,山道只寬四尺,我軍戰馬較小多可通行無礙,但蠻族所騎的草原野馬腿長步寬卻極易跑出道外。這一來,在這些山道上,蠻族的行軍永難趕上我軍。”
沐霖心道:“那些山道最少也要六,七年才可建成,雲行天只怕是滅了陳近臨便在為這一戰作準備,此人志向之遠,膽氣之豪著實令人佩服。”
雲行天向袁兆周道:“軍帥把我軍兵力,糧草,蠻族兵力向大家報一下。”袁兆周道:“我現下儲的糧草約有一百萬石。”底下一片嗡嗡之聲,大多人都沒想到有這麼多,“這都是歷年積下來的,另向南方購糧五十萬石,厚琊有些盆地還能產些糧食,我方軍民共計一千萬,以每人每日耗糧五兩算,可供一年。其中西京儲糧八萬石,分散各處,為的是以防被蠻族發現守軍斷糧,壞處是少部分可能會在蠻族佔區無法利用,這就看二公子意下如何了。”這便是答沐霖方才的問了,沐霖點頭,以示無疑問。袁兆周接著道:“我軍兵力大約七十萬,其中騎兵三十萬,箭手二十餘萬,步卒二十餘萬,另有在冊青壯男子五百多萬可供勞役,有些受過訓,有死傷可隨時補充。”
袁兆周接著道:“蠻族的情形我們派出的探子探來的情報如下,蠻族可汗的凌可切部為二十萬,蠻族其它部是七萬,突利族,舍月族,摩可特族等隨同出征的是四萬,總計約三十餘萬,全是騎兵,比之當年特穆爾吉入侵時的十萬是多的多了。”
雲行天道:“正如今日之中洲已不是五十年前之中洲,今日之蠻族,也不是五十年前之蠻族。五十年前蠻族茹毛飲血,強悍無比,但這五十年來,他們坐享中洲和其它各族的供奉,其實已經是嬌養了許多,銀河一戰,我軍傷亡雖仍在蠻族之上,但已不足一倍,就是明證。五十年我們年年日日與蠻族打,向蠻族學,現在就讓我們看看,今日之中洲,究竟是誰家之天下!”
會議結束後,各將撤離,雲行天把楊放留下的步卒交給了沐霖,道:“這些步卒是經過銀河之戰的,比起其它的來,應該是能打些,這位唐真副將,本是楊放部下。眼下楊放那邊一時用不上他們,就著他們跟著二公子吧。二公子能撐多久是多久,實在不行了,就撤了吧。”沐霖也不答,只是一笑。
六月二十八日清晨,沐霖被一陣雷聲驚醒,然後被告知,蠻族大軍到了。
天邊黑壓的一片,連夏日的朝陽也顯的無光,數十萬只馬蹄踏在大地上,好象永遠只有一個聲音,一種節奏,讓人聽了心裡發慌,頭腦發漲,只有一個意念,就是轉身逃,逃,躲開這種聲音。沐霖看了看自已的石頭兵,他們的神色比起北方兵來明顯要慌亂許多,但他們的眼睛還是堅定的,沐霖知道這堅定從何而來,來自他們多年來隨自已一次次以少勝多的經歷,但這一次,還會是這樣嗎?
“殺……”殺聲震耳,這是第幾天了?沐霖真的記不得了,仗著西京高厚的城牆,充足的軍需,在蠻族所不擅長的攻城戰中,西京堅守不落。在一架加長梯和堅起和倒下,一次次滾油和擂石的落下,一輪輪箭雨的交替中,時間過得如此之慢,幾天的時間以如一世。沐霖並不擅武技,他一生中從未與人格鬥過,甚少親臨陣前,但這一回他卻不得不留在城頭,一刻不離,是以這短短二十多日他見過的血腥幾乎比十多年的軍旅來還要多。他必須時刻留意和判斷的,是蠻族是否準備打下去。沐霖知道,西京守城之戰,難的倒不是一個守,而是要拿捏住分寸,在堅決與不堅決之間。如守的太頑強,蠻族就會放棄西京只留少許兵力圍城,無法達到吸引蠻族兵力的目地,如顯的太弱,也是如此。且要在蠻族猶豫是否放棄時,適時棄守外城,引之入城內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