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窩?”
伊敵答道:“妹妹以殺兄弒父之名將我告到白雲一紙堂,現在不僅伊家堡追殺我,白雲一紙堂的主人何君晚也很可能下令通緝我,我已無路可走。望蟻王見憐,收留小女。”
屈灑沉默的看著伊敵,做著判斷。這個女人的投名狀上只寫了發生於伊家堡的事情,狀紙表述其身份乃是伊家堡堡主伊煥城的養女,之所以殺兄弒父,全因伊煥城欲對其行下流不軌之事,有關白雲一紙堂的通緝可是片字未提。
白雲一紙堂發源中州,總堂設在中州的州府博望城。白雲一紙堂的門派宗旨有一條對外受理不平之事的特殊條款。白雲一紙堂替人討公道,它不收佣金,不設條件,也不看對方是什麼階層,是否有回報的實力、潛力。白雲一紙堂只看呈上來的冤屈是否屬實,以及是否有武林人士介入的必要。個別證據確鑿的特殊情況,白雲一紙堂甚至直接執行生殺大刑,執行人會抄送一份罪徒的鐵證,報送事發地的管轄州府。許多正道人士肯定白雲一紙堂的俠義,但亦有人認為白雲一紙堂的做法越俎代庖,不過是在邀賺名聲。可是不管怎樣,白雲一紙堂敢於攬下不平之事依仗的是自身的強大。白雲一紙堂甚至還會接受中州之外的呈冤,譬如伊家堡便是位於幷州的家族。
這時,桑玉躡忽然簡潔的插了一句:“三刻鐘,殺十三人,全身而退。”
“意見這麼幹脆,躡兒,你仔細考慮過麼,江湖有權勢的女人不多,大雪山,桃花塢,到現在的白雲一紙堂,你想都得罪一遍?”屈灑的語氣有些意外。
桑玉躡笑道:“有權勢的女人是不多,像何君晚這般極有權勢的,那就更少了,好不容易碰上這種閒事,我怎能不使勁的得罪她一下。王,您是在開躡兒的玩笑吧,躡兒怎能跟您相比,觸怒武陵山莊的人你都收過,何況白雲一紙堂呢。”
屈灑道:“我們是殺手,不怕得罪人,但這不意味著我們要靠與天下人為敵來證明這一點。伊敵,你透過了試煉,自然可以入窩,現在賜你兵蟻之名。高行天,你是她的擔保人,由你交代蟻窩的規矩,讓其知曉。”
高行天點頭,然後沉聲道:“蟻窩之人須守三章五律。按事之權宜,窩外行事不究,然窩內遵法三章。三章其一違背蟻王,死罪。其二擾亂蟻窩,死罪。其三故意殺傷他人,死罪。螞蟻應信奉五律,不自私、不相殘、不背叛、不結黨、不遲疑。”
伊敵認真記下,當場完整無誤的複述了一遍,然後拜謝。
桑玉躡拍拍手,兩隻黑螞蟻再度入內,須臾功夫釘裝好箱子,抬走了伊敵。
桑玉躡也隨之離開。
留下的兩個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屈灑率先開口道:“你殺的人太多了。一個好的殺手不需要殺那麼多人。”
高行天不以為然的反問道:“什麼叫好的殺手?”
屈灑曼聲道:“利刃不輕出,寶刀只一現。”
高行天繞到屈灑正前,拱手一拜,面色誠摯的道:“怎個好法,還請王親身教我,吾當學而不忘。”
屈灑輕笑起來,亮亮的音色十分的好聽,這種悅耳很容易讓人忽略聲音中隱含的情緒。
高行天收手,單刀直入道:“西北的事你早就知道?”
屈灑柔聲道:“李無憂、宮無上之間的事情,我憑什麼知道。交易人出錢,我送東西,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高行天冷道:“打個幌子的事情隨便找一個人就做了,我是個不甘心的,不要再找我做這種事情。”
“也不完全是幌子。你若真殺了岑玉柴也是大功一件,神殺手之名、蟻窩之威當蜚聲天下。”屈灑忽然語音一沉,森然道:“但你殺不了他,你的實力還不足以完成這種難度的任務。所以,你別在這裡抱怨。”
高行天眉心的刀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