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的就像個熟睡的嬰兒,不不是像,他是真的睡著了。
讓她一個一百斤不到的女人去抗一個一百五十斤的男人,折騰著上了車沒安生多久就又要折騰著下車了。
一路搖搖晃晃的到了麥航遠家門口,承歡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和睡的不省人事的男人說話:“鑰匙呢?家裡的鑰匙在哪?”
酒意上頭。麥航遠這會睡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都叫不醒。
沒辦法,承歡只能去摸他的衣服口袋,他怕癢癢肉,她剛一碰到他的腰,他就皺著眉躲了躲,嘴裡還嘟囔著:“別鬧承歡你乖。”
承歡一愣,似乎沒有料到原來自己還存在於他的夢境之中,於是立馬規規矩矩的收回手不敢再亂動。
可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難道她要這麼扶著他在家門口站一夜嗎?
溫暖的熱水衝散了身體上的寒意,毛孔似乎都開啟了,承歡不禁舒服的嘆了口氣,平時只要不值班,一般這個點她早就睡了,大冬天的三更半夜洗澡這還是頭一次,這也真是託了麥航遠的福。
洗手間裡的鏡子都是霧氣朦朧的,承歡伸手擦了擦才去套衣服,柔柔的燈光下,乾淨明亮的鏡子裡倒影出她單薄的後背,純棉的睡衣由上而下遮住,完全遮蓋之前纖細白皙的腰間一道疤痕猙獰肆意。
整理完了自己,承歡挽起袖子將髒衣服一件件的扔進洗衣盆裡。
男士的襯衣、西裝褲、羊絨衫上面到處都是吐的亂七八糟的汙穢物。
剛剛就在她扶著麥航遠糾結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睡得好好的傢伙突然毫無徵兆的就吐了,不僅僅是他渾身上下都被吐髒了,就連她也不曾倖免。
最後實在沒辦法,她只能將他帶回了自己家,進了家門又好一陣折騰,她要幫他換髒衣服,他死死的揪著衣領死活不肯:“走開,別碰我”
☆、067 標準的中國弄堂男人
她被他推了個踉蹌,定了定神又鍥而不捨的摸上去,一邊試著去拉開的他的手一邊哄他:“航遠,衣服髒了,換了衣服再睡好不好?”
不管到何時,不管經歷了多久,言承歡的聲音麥航遠總是能很準確的認出來,剛剛吐了,這會心裡也不那麼難受了,他半眯著眼睛。神色渙散:“言承歡,是你嗎?”
承歡點了點頭:“是我,你身上都吐髒了,衣服得換了。”
他眼神迷離的看著她一會,最後也沒說話,安靜的鬆開了手。
幫他脫了衣服穿睡衣的時候,他強烈的排斥:“其它男人的我不穿。”
承歡捏了捏手裡的睡衣,純米色的純棉布料鬆軟舒適,她將衣服遞到麥航遠眼前:“是你當年留下的,你看看?”
麥航遠渙散的眼神陡然間有抹聚攏之光。米色的純棉布料、就連隱隱間散發出來的皂角味都是似曾相識的。
麥航遠安心的閉上眼睛不再拒絕,承歡給他換好衣服之後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地上扔的都是髒衣服,臭烘烘的,床上的男人一身清爽的賞了她一個華麗麗的背影,安靜的睡著。
那一刻承歡甚至都有種錯覺,好像伺候他入眠這種事情理所應當就是她該做的一樣。
衣服上臭烘烘的都是酒精發酵過的味道,承歡蹙著眉頭用水泡過一遍又一遍,直到上面的汙穢物都衝乾淨了才坐下來慢慢的手洗。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酒多吐了,麥航遠的衣服是很好洗的。他的襯衣永遠不會像大部分男人那樣穿個一天,衣領就汙髒的得洗上好幾遍才能乾淨。
他潔癖的厲害,衣服一直都是手洗,從不假手於洗衣機,他執拗的認為。洗衣機裡淘出來的衣服細菌要比洗之前還要多。
所以為了明天能無波無浪的送走麥航遠這尊佛,她寧可事事做到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