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今天早上一開門,看到街道跟以往一樣冷清,有幾個指指點點的路人,都對百善莊避而遠之。
徐大夫嘆口氣,繼續把門支著,自己回到醫館裡忙碌。
醫館裡平時有五六個夥計,因為害怕錦衣衛,走了兩個,餘下三個跟徐大夫一起,守著這清冷的百善莊。
這三個夥計倒也是忠厚人,嘴上說著不能沒了百善莊這個營生,家裡還有親人需要贍養,實際上,還是不忍心拋下徐大夫一個人。
可是他們也算苦守了一個月,沒有盼來一個上門的客人,不免都洩氣。
“掌櫃的,你也不要灰心,我相信時間長了,百姓一定會明白過來的。”一個夥計安慰自己也安慰徐大夫。
徐大夫抬頭望著外面的天:“百姓怕的不是錦衣衛,是錦衣衛背後的人,慢說一個月,就是一年,他們也是不敢冒風險的。”
錦衣衛說到底,不該管百姓的事兒,他們服務的物件是貴族和皇權,不管是哪一個,都是普通人不敢惹的。
見掌櫃的說的有道理,夥計垂下頭,道理他們都明白,可是看著醫館一天天冷清,都是十分難受。
“罷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關門。”徐大夫從椅子上起身,也失望地搖搖頭。
正當他要走進內間的時候,一聲溫和清甜的女聲傳了過來:“請問可是百善莊徐子然大夫的醫館嗎?”
徐大夫驟然定住身形,轉身看過去,看到一個圓臉年少的女子,笑盈盈站在醫館門口朝裡面張望著。
兩個正要去關門的夥計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地朝徐大夫看過去。
徐大夫兩步並作三步地過去,壓住激動心情打量那丫頭:“敢問姑娘,可是要瞧病?”
對於醫館來說這樣問病人很失禮,可激動的大夫跟夥計已經顧不到這些了。
那女子撓頭笑了笑,忽地回過頭,不知看著什麼說道:“就是這裡了,小姐可要下來?”
徐大夫一聽小姐,暗自思忖,難道還是某個府上的小姐?他這醫館平時接收的女客就很少,不要說這時候了,難道還有哪家富貴小姐肯上門不成?
一時間,就連百善莊幾個夥計都有些驚奇看過去。
卻原來那門口果然停著一輛馬車,馬車的外觀灰撲撲不起眼,不像是大戶小姐乘坐的。
可這也擋不了幾人的好奇,就看那馬車上,先跳下來另一個年齡相仿的少女,穿著也是體面,可是那少女立刻恭敬轉身,對著馬車裡道:“小姐,我們到了。”
就看那少女伸出手,握住了從裡頭伸出的一隻手,從裡頭扶出了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
那女子看身量和兩個丫鬟差不多少,但主子和僕婢之間的差別立時就現了出來,醫館門口那丫頭也是立刻過去,兩個小心地攙扶著戴帷帽的女子走過來。
徐大夫眼睛一掃,就趕緊上前拱手:“請問這位小姐是?”
須臾幾個眼神間,他已經看了出來這幾個女子並非京城中人。說實話剛才的喜悅稍微去了一絲,若是外鄉人,說不準就不瞭解京城發生的事了。這次求醫,可能是偶然。
那其中的丫鬟,忽然悠長看了徐大夫一眼:“徐大夫,我們是從咸陽過來的。”
咸陽?……嗯……咸陽?!
徐大夫頓時眼神變作驚疑,還含著訝異地打量那帷帽女子。
從帷帽中,傳出一道悅耳聲音:“徐大夫,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這裡是京城,就算是再冷清的街道,也比平時的人多。就算醫館門前寥落,這一條街上,也還有不少其他鋪子呢。
樹大招風,眼下已經有不少人朝犯事的醫館看來。
先不管心中的猜測是否成真,徐大夫立刻大開大門,囑咐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