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好生請進來。
女子在丫鬟的陪同下終於進的醫館,徐大夫吩咐夥計去泡參茶,醫館多日沒有客人,也不必心疼這點參茶的錢。就開始打量著姑娘。雖然風塵僕僕,身上卻不失體面。
真正的閨閣千金不會長途跋涉,跋涉也不會沒有長輩陪同,這女子只帶了兩個年幼丫鬟,說明她的身份……
徐大夫呼之欲出。
女子摘下帷帽,漆黑的瞳仁看著徐大夫:“徐大夫,我是孔玲瓏。”
孔玲瓏一向這麼介紹自己,沒有修飾和過多的言辭,就是最直接地表達自己的身份。
一切繁文縟節,在她的身份面前都是不需要的。
夥計泡好茶,進來就聽見了這一句。手中的茶差點端不穩,撐著眼睛看向了徐大夫。
他們再渾,也不至於連孔門當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些夥計都還年輕,以往那些行商來京城落腳的時候,這些夥計都是上趕著傾聽趣聞趣事,把孔家少當家上位,孔門易主的事情講的惟妙惟肖。
尤其是女子一進門,直白地說自己是,孔玲瓏。
徐大夫慢慢上前,拱了一個手,孔家不分貴賤,都以江湖之禮待之,“大小姐。”
孔玲瓏看著徐大夫的臉,這百善莊的掌櫃,看著是個忠厚人,具體當日發生了什麼事,還得仔細瞭解。
夥計顫抖著把參茶端上來,還盯著孔玲瓏瞧了一眼。
孔玲瓏溫和說道:“徐掌櫃不要多禮。”
徐大夫起身,面龐複雜,他還是更習慣別人叫自己徐大夫,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大夫,希望能治病救人,掌櫃這個稱呼,更像是一種職責。
雖說對方不懷疑,孔玲瓏還是從腰間拿下了玉佩,給徐大夫看了看,孔家所有人不管天南地北,不可能人人都見過當家人的真面,但是孔門當家的信物,是每個人都要認識的。
那幾個夥計一看到拿出了信物,頓時那三分猶疑都打消了,看著孔玲瓏的目光只更加崇敬。
少當家居然,真的是如此年少的一個女子。
不,應該說女孩子更貼切一些。
“徐掌櫃,我帶著丫鬟,會在京城暫住一段時間,住處還勞煩你替我們安排。”確認了身份,孔玲瓏就說道。
安排住處徐大夫是義不容辭,就算孔玲瓏不是當家人,這幾個女孩子他也不能讓她們隨便住在京城哪個地方。
只是,孔玲瓏居然要在京城住一段時間,這個做法讓徐掌櫃的心提了起來。
他還是謹慎地問道:“小的可否問一句,少當家來京城是因為?”
最近京城的孔家鋪子遭到打壓,已經是草木皆兵,這個節骨眼當口孔玲瓏居然來到,而想到此前不久行商帶來孔玲瓏痊癒的訊息,讓徐掌櫃不能不早做打算。
少當家是年少有為,做的事情也讓孔門增光,可是……竟成這趟渾水,太深了,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如果少當家真的心裡打了什麼主意,徐大夫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勸少當家打消念頭。
孔玲瓏只是淡淡看了徐大夫一眼,狀似漫不經心說道:“沒什麼,我繼任當家還沒有循例看過外地的鋪子,這次挑了幾個商鋪重要的落腳點看一看,沿途已經看過了潮州和柳州兩個地方了。”
歷任孔門當家,都會有外出遊歷這一項,只是孔玲瓏比較特殊,是個女當家,又年幼,所以她的外出遊歷,在許多人眼裡就變成了不可思議的事。
徐大夫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目光看在孔玲瓏平淡的一張臉上,也只得拱手道:“小的明白了,少當家若不嫌棄的話……不如暫時在舍下住著,外面名貴的酒樓雖然多,但到底,還是不夠安全的。”
其實主要是孔玲瓏主僕三人都是女子太扎眼,孔家不缺錢住好的酒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