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聽出是楚玉的腳步,微微一笑道:“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這個人,也是幫著容止騙她的幫兇,什麼師兄弟不合啊,八成是編出來騙人的吧。這對師兄弟狼狽為奸,簡直合得不能再合了。
楚玉狠狠地瞪著他,在心裡腹誹了一陣子,才開口問道:“容止在哪裡?”
觀滄海懶洋洋地道:“他方才回來之後,便收拾行裝走了,你晚來一步。”
楚玉眯著眼睛分辨這話的真假,但是觀滄海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她也只有悻悻地放棄:“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他去哪裡了?”
觀滄海笑道:“他去哪裡,與我何干?”他擺明了一臉我就是不說你奈我何的神情,讓楚玉恨得牙齒癢癢的,就連對容止地惱怒也有點兒轉嫁到了他身上,但是惱怒歸惱怒,楚玉心裡明白,她沒辦法把觀滄海怎麼樣,這人的武力畢竟是有真本事的。
楚玉想了想,心說既然找不到容止,那便暫時放在一旁好了,反正容止既然有所圖謀,便肯定會來主動與她接觸地,橫豎都已經耽擱了這麼久,再遲一些還給他,也沒什麼關係。
北魏首都,平城。
平城是北魏都城,甚為恢宏壯麗,與江南溫婉相比,又是一番動人景緻,約莫是因為在天子腳下的緣故,縱然是到了春末,天氣依舊帶著一點凜冽地味道。
又是天子腳下。桓遠有些嘲諷地笑了笑。
建康也是天子腳下。
不過此天子與彼天子卻不一樣,桓遠依照墨香地請求,隨使臣來到北魏皇都之後,見到了北魏現在的皇帝拓拔弘,發現這個年歲甚至比劉子業還小几歲地皇帝,卻出乎人意料地老成大氣。
拓拔弘今年才十四五歲年紀,也就是和流桑差不多的樣子,但任是誰都無法從這個少年臉上看出不成熟的稚氣,他的目光堅毅凌厲,黑瞳之中時常閃爍著野心的光輝。
在與拓拔弘一席談話後,桓遠心中便想,倘若他是北魏人,也許便會真心誠意做這人的臣子。
來到北魏的這些時日,他不光見了拓拔弘,也看到了兩個南朝故人。
其中一個自然是天如鏡,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但是天如鏡始終是那麼一副飄渺出塵的模樣,他一時間也不能看出他想要做什麼,只能暫且留下,見機行事。
而另外一人,則曾是南朝的一個親王,因為被劉子業猜忌,在楚玉的幫助下逃亡來北魏的劉昶,他來到北魏後,北魏皇室便將公主許配給他,還封他做了高官,日子過得極是不錯。
也許是因為同來自南朝的緣故,兩人較為親近,又兼劉昶對詩文也算有心得,時常邀請桓遠去他府上,今日兩人一番暢談,臨別之際,劉昶看著他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桓遠,我有一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桓遠微笑道:“你我之間有什麼不當講的?請說吧。”劉昶這人沒什麼不好,就是性格太過拖泥帶水,就比如眼下,明明是有話要說,反倒需要旁人來鼓勵他一下。
劉昶猶豫一下,還是說了:“桓遠,有的人,不當碰的,不要碰。”
桓遠有些迷惑,跟著追問下去,但劉昶卻是閉上嘴,怎麼都不肯說了。
出了劉昶府邸,桓遠步行回家,他住處離此地不遠,不須馬車勞頓。
他身穿白色面料的廣袖長衫,袖口衣襬紋繡精緻草花紋,衣袂飄飄極具風致,每次走在街上,都能吸引來不少目光。
平城是北魏首都,尤其是這一帶附近,居住著不少鮮卑貴族,街上身著胡服的人並不少見,但是自從桓遠來了之後,便不斷有鮮卑人因傾慕他風度儀態,捨棄胡服,改易漢裝。
這自然是桓遠始料未及的。
慢慢行著,桓遠的心思卻飄到了千里之外的洛陽,也不知楚玉現下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