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通紅,他這些天只想著自己有多痛苦,恨不得醉死了事,被兄長這麼一罵,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傻事,簡直就沒臉見人了。
柳東行見他知道羞愧,便緩和了語氣:“說來也是我疏忽了,因為不日就要出發南下赴任,我這幾日都忙著見舊友,一時沒顧得上你,居然到今天才從別人嘴裡知道你過得如此頹廢若我早些知道,便早些提醒你了。你原是個聰明人,不過是性子溫和些,不欲與人相爭,也不好那些世俗權勢,但你父親在朝中遇到難處時,你願意放下種種顧慮,一心想幫他排憂解難,甚至為了保他平安,提出以退為進的法子。怎的如今你父親真的退下來了,你反而無法適從了呢?給我打起精神來你不想熱衷於權勢,沒人逼你,但那不代表你就能自暴自棄”
柳東寧痛哭失聲:“行哥……好哥哥,是弟弟錯了……”他號啕大哭,象個孩子似的,彷彿要把這一年多來受到的痛苦與傷心都全部哭出來一般。
管家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回頭看看門外同樣手足無措的住兒,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是不是該把事情報進內院。侍琴呆呆地跪在角落,心頭同樣一片茫然:她呢?他們好歹要理一理她呀?是不是願意抬舉她做姨娘了?行大爺剛才不是發了話麼?大爺好歹給個準話呀她還在這裡跪著呢
沒人理她。
最終,柳東寧走到堂弟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背,將他安撫下來,又說了許多勸誡的話,柳東寧連連點頭,面露感激,眼睛裡滿是對兄長的敬愛。接著,總算接到訊息的內院把柳東寧傳進去了,柳東行陪他走了一趟,輕描淡寫地把事情抹了過去,便回到了客院中,將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文怡。
文怡聽得直皺眉頭:“我以前就覺得弟妹身邊的侍琴不是個老實的,卻當她只是私心重些,見識又有限,沒什麼大毛病,弟妹性子軟,從前在孃家時連下人都能欺負到她頭上,有這麼個厲害丫頭在,也可以護她一護,因此從來沒勸過她家的長輩給她換個侍候的人。沒想到侍琴這丫頭居然會生出這樣的念頭若不是今兒你正巧過去撞見,只怕就叫她得逞了”頓了頓,又覺得不對,“如今她也一樣是得逞了,弟妹真真可憐。”
柳東寧冷笑著搖頭:“方才在二嬸屋裡,二弟妹幾乎要昏過去了,連聲否認是自己指使的,卻還是叫二嬸給罵了一頓。寧弟倒是信得過她,幫她說了兩句好話,她便哭成個淚人兒。其實這樣也好,雖說那個丫頭心想事成了,但無論是寧弟還是弟妹,都心裡有數,自會提防她,也省得她一計不成,再生事端,攪得家裡不得安寧了。”
文怡想想也是,又笑問:“如何?你勸過二弟了?他既然信服,想必不會再犯糊塗了吧?酒這東西,小酌可以助興,多喝卻會傷身。他真想讓二叔對自己刮目相看的話,就該正正經經做出點成績來才是。”
柳東行笑道:“我也是這麼說的,他答應我,會好好讀書,明年爭取下場一試,若能考中個秀才,就不怕會被俊哥兒給比下去了。其實他要是真的無心於官場,做個空頭進士也沒什麼,哪怕是個舉人呢,也比白身要強。”說到這裡,他有些愧疚:“我要向娘子賠個不是,因為寧弟一再懇求,我答應他會多留幾日,咱們的行程怕是要推遲了。”
文怡怔了怔,心頭迅速閃過一絲失落,面上卻笑道:“督促兄弟上進,也是正事,你又有什麼不是了?多留幾日也不打緊,橫豎咱們只要趕在年底前到達康南就行了。”頓了頓,“既然要多留幾日,我方才想到一件事,咱們柳氏族裡也有幾位小兄弟年紀不小了,品性也不錯,在家讀了幾年書,日後該奔什麼前程,要做什麼打算,咱們是不是幫一把?若是有心於功名之路的,不如薦到康城書院去?若是有心從軍,咱們也可以引介引介。都是柳氏族人,若當中有一二能成材的,日後你也能多個幫手。”
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