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便打算趁如今還未過年,將鄭小姐接進宮來小住兩日,好生開導一番,這便派人去將人接了進來。昨兒原打算跟殿下提一提的,只是太后有召,娘娘在太后跟前侍奉湯藥,一宿沒睡,便一時忘了。”
朱景坤抿了抿嘴,明白是因為母妃對孃家人偏愛有加的緣故,只是這時候把人接進宮,實在不是什麼聰明之舉。他的儲位是定了,但旨意到底還未下呢,更別說惱了麗君的,可不僅僅是太后與皇后而已
他站起身往外走:“鄭小姐如今在何處?正與母妃說話麼?”
“皇后娘娘方才遣人來請娘娘過去商議除夕大祭事宜,鄭小姐眼下大概還在西配殿裡。”
西配殿便是鄭麗君往日進宮小住時的居所,朱景坤聞言便帶著幾名親信侍從,也沒驚動人,徑直往那裡去了,不一會兒到了地方,便摒退左右,獨自走進了西配殿中。
鄭麗君消瘦了許多,正坐在窗前發呆,髮飾衣裙都素淡無比,當日那神采飛揚的麗人風姿幾乎一絲不存。細瞧她眉間神色,似乎還有些鬱結難消。
朱景坤看到她這模樣,卻是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宮裡處處都張燈結綵,生怕有一點不吉利之處。你倒好,穿成這模樣進宮來,是擔心自己不夠引人注目麼?”
鄭麗君回過頭來,神情冷淡:“是三殿下呀?不勞您教訓,小女子是待罪之身,怎敢華服彩飾在人前現眼?若是穿得大紅大綠的,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後編排我,說我不配穿那顏色了”
朱景坤冷笑:“我看不是別人在背後編排你,是你在心裡編排母妃與我,怨我們委屈你了是不是?母妃心疼你,連別人的閒話都顧不上了,特地接你進宮,你卻不知體諒,還故意擺出這副臉色來,是給誰看呢?”
鄭麗君悽然一笑,淡淡地道:“是小女子不知好歹了,小女子該三跪九叩,謝過娘娘與殿下的大恩才是那什麼骨肉親情,什麼多年情義,通通都是虛的小女子從一開始就不該妄想才是”
朱景坤大怒,一掌拍向茶桌:“你還有臉怨我們?若不是你自作主張闖下大禍,事情怎會到這個地步?你不知反省,反倒還怪我們不念親情?我往日真是看錯你了”
鄭麗君眼圈一紅,猛地站起身來與他對視:“難道我不該怨麼?是你們為了權勢背信在先,就不許我為自己出口氣了?”
朱景坤盯著她,過了一會兒,才露出一絲冷笑:“你真是為了這個才對杜淵如下手的麼?不是為了……朱景誠?”
鄭麗君的臉色剎時一白,方才那滿臉的怨忿之色瞬間消失,只餘下一派端莊自持的傲然之色:“表哥這話我可聽不明白,東平王世子與我何干?我早已表明心跡了,表哥可別為了給自己辯解,就胡亂給我安罪名”
朱景坤似笑非笑:“你若不是心裡有鬼,為何忽然變了臉色?方才還口口聲聲叫我三殿下,如今倒記得我是你表哥了?”頓了頓,卻是沉下臉來:“我看在多年情誼上,對你一再容忍,但你也該知道分寸。你這般明目張膽地為別的男人爭風吃醋、失魂落魄,卻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一百九十章 最後通牒
第一百九十章 最後通牒
鄭麗君面色蒼白,雖然還高高仰著頭,卻袖下微微發抖的手卻洩露了她此刻內心的激動也驚惶。她竭盡全力鎮定下來,為自己辯解:“表哥說的話,越發叫人聽不明白了。我何曾做過這種事?什麼別的男人?我之所以心裡難受,完全是……完全是因為從小認定的事頃刻間就變了我本該是表哥的正室妻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日後的一國之母,結果……如今卻要屈就一個側妃之位,不但要做妾,永遠低人一等,就連我的至親父兄、姑父,還有從小許諾會護著我的表哥你……也都叫我退讓,因為我不肯,你們還責備我不識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