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糊弄我若康南駐軍所的公事忙,那你先把公事辦好了再說,不用非得擠出時間來陪我回平陽過年。我們要在那裡待上至少三年呢,什麼時候回不得?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別拿這些話來搪塞我。若你是嫌我頭髮長見識短,不配知道你的想法,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說罷扭過身,就要繼續做針線。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經過恆安的日子,她還以為夫妻之間已經有了默契,丈夫不會再有事瞞她了呢。
柳東行張張嘴,苦惱地想了想,心一橫,便巴著她的背討好道:“好娘子,別生氣,原是我錯了,我不該瞞你。”
“嗯?”文怡神情淡淡的,手上繼續做針線,絲毫不為他的可憐相所動。
柳東行嘆了口氣,只得低著頭老實交待:“其實也沒什麼,我確實是有意大張旗鼓,讓一路上經過的城鎮都知道我路過什麼地方,又要往何處去。”
文怡手上一頓:“這是為何?你是……故意要讓別人知道你的行蹤?”
柳東行點點頭,又問:“你可記得,在我們長房,姚氏太夫人所生的兒女除了二叔與東平王妃,還有一位小姑姑?”
文怡轉過頭:“是蘇太太吧?小時候我在平陽見過她和她家兒女一回。”心下一頓,“是了,我曾聽林家小姐提過,蘇大人年初調任青州按察使……”她睜大了眼看向柳東行:“你這是……想要去青州做什麼?”
她連忙坐起身,什麼針線都顧不上了,通通丟到一邊,正色盯著柳東行:“相公,你在想什麼啊?我知道青州是鄭王的地盤,而鄭王又欲圖謀不軌,羅大哥與蔣家姐姐正在那裡查探此事。你這是有意助羅大哥一臂之力麼?可你的職責是在康南啊這一回事涉三家王府,太子殿下安排你去守康南,是有重任交託的。若你為了青州之事,耽誤了康南的差使,壞了太子殿下的盤算,那可怎麼好?”
“你先別急。”柳東行忙安撫她,“我怎會不懂得這個道理?更何況羅大哥在青州是如何行事,又以什麼身份行事,我全不知曉,貿然過去尋他,只會給他帶來危險,我怎會那般糊塗?那裡的事自有通政司安排,我心裡再擔心,也不會插手的。”
“那你是……”文怡想了想,明白了,“你是擔心蘇太太會出事?我也曾擔心過蘇大人被調任青州按察使,說不定會被鄭王所制,但後來又想到,鄭王既然與東平王府有聯絡,蘇大人身為東平王爺的連襟,自然是平安無事的。”
柳東行嘆了口氣:“我擔心的不是他們的平安,而是怕蘇姑父會一時糊塗,倒向東平王府那邊去了,將來王府事敗,他們一家也逃不脫罪責”
文怡吃了一驚:“怎麼可能?我從前見過蘇太太,觀她言談舉止,並非此等短視之人,而蘇家一對兒女的教養也是極出色的,有這樣的兒女,蘇大人又怎會投靠東平王府,行那不軌之事呢?”
柳東行嘆道:“若有意起事的只有鄭王一家,哪怕再添上康王府,我也不擔心蘇姑父會犯糊塗,但如今東平王府也參與進去,就難說了。蘇姑父與東平王絕不僅僅是連襟的關係而已他已故的長兄原是今上做皇子時的伴讀,與今上一道出外遊玩時,時常帶上各自的幼弟同行,因此東平王與蘇姑父稱得上是總角之交。只是後來蘇家長子因病早逝,兩人便斷了聯絡,直到蘇姑父考中進士,入京為官,才重新來往。我小姑母與蘇姑父的親事,就是東平王與王妃做的媒。後來為了避嫌,蘇姑父很少與東平王見面了,可是兩人的私交卻是極好的”
文怡皺了皺眉:“你是擔心……蘇大人會因為他與王爺的私誼,參與到這件秘事中去?”
柳東行點點頭:“就是因為擔心蘇姑父立場不明,我連寫封信去試探都不敢。若蘇姑父真的這麼做了,小姑母是不會攔著的,他們夫妻恩愛,兒女雙全,我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