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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冒頓斷然拒絕,“你已經屬於我,我不准你離開這裡!”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了,趙懸弓還是覺得腳底一陣冰涼……他覺得自己是那麼弱小而無力,得任人左右命運……

閼氏 六

冒頓坐到床沿,過了一會兒命道:“過來。”

趙懸弓渾身一震──這種姿態,這種口吻……冒頓接下來想做什麼已經昭然若揭!他想拔腿就跑,可是才剛邁了一步,手腕再度被霸道的男人扼住──

“吧嗒!”

竹笛從袖筒裡掉了出來,應聲墜地──趙懸弓想彎腰去拾,冒頓卻比他更快一步撿起了它。

“這是什麼?”冒頓饒有興趣地問,顯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樂器。

“這……這是笛子。”趙懸弓回道。

“什麼是笛子?”

“就是中原人所吹的‘胡笳’。”不同的是匈奴人的胡笳是用蘆葦葉卷的,而笛子則是用竹管制成的。

擺弄了一下,冒頓把笛子還給趙懸弓,道:

“能吹一首你們中原的曲子給我聽嗎?”

趙懸弓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把笛子橫在了唇前: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用,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憂心烈烈,載飢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

王事靡盬,不遑啟用。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

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曲畢,冒頓問趙懸弓有何含義,他便解釋道:

“它原本是要和詩經一起唱和的,大意是說過去周朝和玁狁打仗,戰士們一邊戍邊征戰,一邊懷念故鄉……是首寄鄉情的曲子。”

“你也想家?”冒頓問。

趙懸弓沒有回答,家中已經沒有人在等他,就算回去也沒有意義──況且冒頓也不準自己離開單於庭……

“你不光怕我,還很恨我,對嗎?”

冒頓又問,聽得趙懸弓心頭一怵,他抬頭看,只見冒頓一臉平靜:

“你說的玁狁就是匈奴,你吹這首曲子給我聽,就是借古諷今,暗指匈奴人佔據你的家園,讓你有家歸不得,對麼?”

趙懸弓很吃驚,他沒想到在自己印象中,野蠻而不開化的匈奴人中竟然也有這麼聰明的王子!對方不光猜出自己的心思,還一語中的!

不過讓趙懸弓更加吃驚的,則是冒頓接下來所說的話:

“我也恨你們中原人。”他淡淡地說,面無表情:“很多年前,匈奴人住在河南地,牧馬放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你們的秦王卻因為一道荒唐的讖言(滅秦者,胡也),派兵佔據我們的土地,把我們趕出家園……我們只得背井離鄉,來到陰山腳下。”

冒頓望了一眼趙懸弓,繼續道:“如今,匈奴的東面是東胡,西面是月氏,南方又是秦,我們夾在這片荒蕪的草原戈壁,生存難以為繼,只得四處掠奪……你們中原人總說匈奴人是茹毛飲血的怪物,可又是什麼人逼得我們變成這樣?”

趙懸弓說不出話來了,他並不知道匈奴曾經有這段歷史。在他的印象中,匈奴人形容猙獰,只會燒殺搶掠,每每見到他們,他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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