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憑空交流著。
“姜到底是老的辣。”她撇撇嘴,語氣聽上去興趣缺缺。
對方又沉吟了半響,透過電話,那頭的背景裡有些嘈雜,過了一會兒,他才又說,“好了,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她含糊的應了聲兒都準備掛了,他又補道,“等我吃飯。”她輕嗯一聲,這才滿足地關掉了電話,盯著光亮的手機殼怔怔出神,下一個路口,原來真真柳暗花明。
幾天後的清晨,她在陽臺上擺弄著蘭花,母親不久前才送過來的,很新鮮的樣子。
他坐在飯廳裡,剛好對著陽臺,他吃著早餐,看了一會兒報紙,眼睛有些累,他不經意地抬眸,那個暈在晨曦中美好的女孩兒,著迷了般,竟讓他移不開眼,他正端著咖啡送至唇邊,她突然回頭,“不準喝咖啡。”如果他不想得癌症的話。
他清朗一笑,淡淡地放下咖啡。
她滿意轉過頭,又背對他,擺弄著手裡的花,清淡道:“那次,你不會是忍了很久,故意挑在我面前倒下的吧?”
她又偏頭看他,他已經豎起報紙,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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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番外
他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裡,那個女孩兒有一雙如小鹿般銳敏的眼睛,從最初的邂逅,漸漸地相識相知,中間有一段空白,他們缺席了彼此年輕的三年,再見時,紅顏未改,過盡千帆皆不是,他只一心向北,奈何現實,盤根錯結,相關的太多,獨獨無關風月,而他,更是處在權勢核心的人,人們都拿著放大鏡審視著他,他是現實中的人,終是做不到摒棄現實,如此,他結婚了,她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她也要結婚了。
夢做到這裡,便斷了,他努力地昏迷著,不想醒來,他迫切地想將這個夢做完,看看結局,她的,他的,抑或是他們的。
這樣渴望著,他又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夢卻不見了,只餘下一片惱人的空白。
醒來的時候,第一感受,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再然後,意識漸漸清明,他以為會看到上一秒還停留在他腦海的女孩兒。
“爸,婉菲。”他淡淡地打了招呼,只覺睡了很久,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小腹一陣抽痛,渾身無力。
顧景天和王婉菲都站起身來,王婉菲小心地將他按回床第,顧景天在一旁望著,眼角的皺紋深淺不一。
“你昏迷了兩天兩夜。”王婉菲輕聲說著,嗓子有些啞。
他掃了一眼四周,到處堆滿了花籃水果,心裡卻在想,其中一籃果或是某束花,會不會是她送的。
他又看了一眼父親,老眼紅腫,蹙了蹙眉,不忍道,“爸,您回去休息吧,我感覺精神了許多,再過兩天,鐵定能出院。”
王婉菲也跟著附和,“爸,這兒有我照料著,您安心回去吧。”
顧景天背過身去,不免老淚縱橫,想當年,戰場上面臨馬革裹屍的時候,他也沒灑下半滴淚,他這個兒子,真真是活得太累,年紀輕輕落下這病根兒,倒是比他個七老八十的還不如。
小時候,給他錦衣玉食,也不見他笑過,長大了,賦予他萬人競逐的權勢,他也還是淡淡地,直至三年前,他以兒子的身份,第一次向他這個父親表露心跡,也是第一次,他從他口中,得知他想要的東西,竟然是那個寄養在顧家的孤女,顧小北。
天底下有哪個父親不想見兒子高興,他母親走得早,他雖然是個嚴苛的父親,卻時常想著,要把世間上最美好的事物,捧到他面前,可獨獨是顧小北,不行。
他年事已高,想來時日無多,他又生了這場病,心裡漸漸打定主意,等他好了,他也不想幹涉他那麼許多,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