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形勝。寺有三塔,建於唐初,大者高二百餘尺,十六級,塔頂有鐵鑄記雲:“大唐貞觀尉遲敬德造。”相傳天龍寺有五寶,三塔為五寶之首。 段氏歷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為僧,都是在這天龍寺中出家,因此天龍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廟,於全國諸寺之中最是尊榮。每位皇帝出家後,子孫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獻裝修。寺有三閣、七樓、九殿、百廈,規模宏大,構築精麗,即是中原如五臺、普陀、九華、峨嵋諸處佛門勝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處南疆,其名不顯而已。
段譽和段世行騎馬並行,朱九變隨後,還有幾個隨從,一行不過數人。原來那日段世行得知段譽想去天龍寺朝拜,心下想這正是讓段譽認祖歸宗的好機會,就隨著跟來,並未聲張。
到了寺門口,知客僧認得是皇上來了,連忙引進寺內。這時天龍寺的方丈法號“定塵”,算起來卻是段世行的正牌叔父,但既然出了家,也不講究那些俗禮,一個稱“皇上”,一個稱“大師”,就在寺中的一個後殿坐下了。
段譽看了一路,就覺得這天龍古寺當得這一個“古”字,一百多年過去,竟沒有分毫變化,只是幾個大殿顯得新了些,想來是翻新過。段譽看著這裡得一切,有了久違的親切,心情也不禁大好。
這時段世行也和那定塵大師說了段譽之事,聽得這和尚口中連道“善哉,善哉,善緣,善緣。”段譽此時倒來了興致,介面道:“請問大師,何謂‘善緣’?”
“久旱逢露是善緣,他鄉遇故是善緣,至親相逢是善緣,施主你也是善緣。”
“久旱逢露又逢川,他鄉遇故未必真,至親相逢終須別,施主緣份尚不深。”段譽搶道。
“這……”這話搶的定塵無語。定塵沉思了一下又道:“善緣出於善人,終於善人,人若向善,則心如止水,便無妨逢露逢川。道家也有云‘上善若水’,講的也是如此。”定塵並不服輸,一番話從佛家扯到了道家。
段譽又笑道:“何謂‘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惟不爭,故無尤。”卻是朱九變道,說的正是老子《道德經》上的原文。
定塵大師接道:“萬物皆好清而惡濁,好上而惡下;水則處物以清,自處以濁,待物以上,自待以下;聖人之性,一同水之性。”
段譽道:“水中無物自清,水中有物即濁,如物輕則待上,如物重則待下,聖人之性如若水,天下亂已,和尚之性如若水,怎能悟道參禪?又何來上善若水?”老子的一番話被段譽支解,不論善,只論水,當真讓定塵駁無可駁!旁邊的段世行和朱九變聽了只覺得段譽是對的,老子卻是錯的,不禁點頭。段譽卻“噗哧”一笑。
定塵大師低頭閤眼默默想了一會兒,這才抬頭滿眼笑意,對段譽說:“段施主大才,貧僧自嘆不如。”
“定塵定塵,應是註定出塵,怎還在意塵間得失?”段譽神色嚴肅。
定塵聽了站起,向段譽失了一禮:“貧僧受教了。”段譽忙起身還禮,說:“小子頑劣,還請大師海涵。”定塵不在意的一笑,又說:“如是一燈和尚在此,定會與公子談的投機。”
原來這一燈不是在天龍寺出家,只是自取法號一燈,與定塵並無師兄弟關係,平日相交也只以友論。“哦,這一燈大師又是什麼人?”段譽奇道。
“咦,段公子不知南帝北丐?”朱九變奇道。“哦,在下從未涉及江湖,今次也來大理也是第一遭出行,所以不知。”段譽說著,心下卻想:“什麼南帝北丐,公子我只知道北喬峰南慕容,難道比我大哥還厲害不成?”
那一燈和尚自是傳說中天下五絕之一的南帝,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