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斐燁摸了摸他手腕上有些淤血的痕跡,“怕你痛。”
夏長玉淡淡一笑,別過了頭,手撐著下巴,眼神空洞,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俞斐燁伸手捏過了他的下巴,讓其看著自己,“你終於肯說一句話了。”
該說得他都說完了,休妻,對方同意了,放他走,對方會怒瞪著他,然後……
夏長玉任由他捏著自己的下巴,垂下了眼睛,默不吭聲。
俞斐燁心裡一痛,嘆氣道:“你不說話,也不反抗,我也不會放你走的,我說了我會娶你。”
夏長玉停頓了一下,看著他問道,“娶我?”
“嗯。”
夏長玉笑了,有些咄咄逼人,“將軍夫人?王妃?太子妃,還是皇后?”
俞斐燁一怔,慢慢鬆開他的手,張張嘴,啞口無言。
他突然意識到,王妃也好,皇后也罷,這些稱謂都是……
正室!
俞斐燁喜歡他,哪個地方都喜歡,卻忘記,他是個男人。
大昭雖然好男風,但是歷代還未有男人做正室的。
夏長玉默不作聲,雖然他本意並不想這樣說,或許有可能是潛意識想問這樣的問題。他自嘲地笑笑,這是什麼時候想到這些的呢。
良久後,俞斐燁親了親夏長玉的額頭,帶著一點信誓旦旦,說道:“我明白了。”
然後,就再也沒說什麼。
在船上的最後一晚,俞斐燁拉著握著夏長玉的手一夜到天明。
路過村莊的時候,夏長玉有些感慨,他看著一戶農家夫婦正在務農,一兒一女在地裡玩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確實滿滿的幸福。
他突然就想起了木屋,想起了熊孩子。
一切變得太快了,甚至有些驚悚。
快到雲郾城城門的時候,那四位江湖人士中有位擅於輕功喚作蔡亮的,打探來的訊息,稱那商將軍在南朝處理善後,而韓王俞錦則親自帶兵包了商船,正往雲郾城趕,並且一個時辰後就要到了。
俞斐燁抬頭看天,因為這日天氣不好,一直陰著,他怕若下雨,路滑,不好進城,於是他們在村莊並未久留,天未亮就駕著馬車來城下了。
可是城門現在還沒有開,若等天亮公雞打鳴開城門,怕是俞錦也要追來了。
到時候別說進去了,運氣差被發現,恐怕就要葬身在這裡了。
眾人臉色均嚴肅起來,內心祈禱感覺天亮,若公雞打鳴,城樓計程車兵便可以開城門放行了。
又過了一會兒,蔡亮又趕回來了,說俞錦已經忘雲郾城趕了,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
俞斐燁不禁握緊雙手,他看著眾人,雖然大家都裝扮成另一個人,但是本身人就多,扎眼,難免會被俞錦懷疑,若分開散到人群中,萬一誰中間有個意外,只怕遠水救不了近火。
俞錦現在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狀態,已然跟俞斐燁撕破臉,且又是在他的封地,這怕是他殺了俞斐燁的最後機會,定會全力以赴,所以,如果一直等下去,聽天由命,他不敢冒險。
薛近沉聲道:“分兵兩路吧,我們人多,顯眼,若是一人漏了馬腳,怕是會被一網打盡。”
薛近說完這番話,故意看了看夏長玉,他對他還是有些懷疑的。
杜光道:“如何分?”
“殿下有傷,敬明最好在其身邊,林姑娘隨行。”薛近轉身看著夏長玉,眼睛不禁眯了眯,“夏公子不會武功,跟著殿下怕是不妥,不如跟著我吧。”
俞斐燁立馬否定,“林姑娘跟長玉換。”
薛近正色道:“不可,一個傷者帶著一個不會武功之人,肯定不行,而且杜光的武功也不怎麼好,自救可以,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