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在朕面前都伶牙俐齒的琅琊郡君;
“在家也是要給父親下跪的麼?”皇帝輕搖摺扇走了進來,眾人忙不迭下跪。
伏鸞抬眼看了看他,皇帝也剛好也在看她——準確地說,是在看她臉上的傷。
“微臣教女無方,讓皇上見笑了……”虞微言不知皇上的來意,只得勉強應道。
“長安侯,你確實教女無方,不過……這個女兒教得倒還不錯。
“阿鸞她為大魏爭光不說,還射殺了鮮卑刺客、當眾救了朕一命!
“如此功臣,朕尚且賞她封誥,你卻讓她下跪……”皇上冷笑道。
誰不知長安侯只有兩個女兒?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微臣……這……”先前被薛凜質問出的冷汗還未擦去,虞微言額上又沁出新的冷汗。
薛凜冷笑道:“哼,長安侯支支吾吾,難道是嫌皇上妨礙你責罰女兒了麼?”
虞微言驚到再度下跪,期期艾艾道:“皇、皇上,微臣不……”
皇上皺眉道:“好了!朕現在就賜琅琊郡君御前免跪。
“‘天地君親師’,她連朕都不用跪,想必你這當爹的不會介意女兒不為你行跪拜大禮吧?”
虞微言嘆了一口氣,只得答應。
伏鸞在賽馬大會和結盟大典上的表現,外人尚且交口稱讚;
他這當爹的反而滿不在乎,覺得無甚了不起,甚至嫉妒起自己的女兒來……
伏鸞起身後,對花蘿囑咐了幾句,花蘿趁眾人不注意時悄悄離開。
皇上見薛家人杵在這裡,不免笑道:“成武侯世子,你兩家今日訂親,你不多喝幾杯,倒是跑來看長安侯教訓女兒?”
薛凜躬身道:“回皇上,這訂親之事……不提也罷!
“只是微臣的女兒被長安侯的小女兒伏箏箏暗害,臉上面板都爛了,無法見人;
“微臣特地折回來,為女兒討個說法!”
皇上挑眉道:“哦?這戴面紗的女子就是你女兒麼?你叫什麼?把面紗摘下來給朕看看!”
薛沉柔聲道:“賤妾薛沉,殘顏恐怕……辱沒皇上的眼睛……”
皇上笑道:“不礙事!朕有什麼沒見過?你越是這樣說,朕反而越是好奇了!摘下來!”
皇上的臉上雖帶著笑容,可任誰都聽得出,這話語裡有著不容推卻的命令;
薛沉只得緩緩摘下面紗,以這張已潰爛的臉示人!
皇上見了薛沉的爛臉,果然再次蹙了眉。
薛沉見皇上如此反應,不由緊咬嘴唇,防止自己哭出來——哪個女子願以這可怖的模樣存活於世間?
薛凜見皇上不說話,便將薛沉爛臉的來龍去脈對皇上說了一遍;
尤其強調了“這藥膏伏箏箏曾送給宮中娘娘”一事。
皇上這才開口道:“不錯……朕的舒容華也是用了伏家二姑娘進獻的藥膏,才爛了臉!”
“啊?這……”虞微言猛地抬頭驚呼。
事涉妃嬪,且皇上親口指出這件事,這可不是他推給伏鸞就能輕鬆糊弄過去的了!
伏鸞又抬了抬眼,掩住心中的驚訝。
她關注的點在於,舒貴儀從“六儀之首”的從三品貴儀,降為了下六嬪中的從五品容華,而宮中一點訊息都沒傳出來……
看來不僅長安侯府事多,宮中也處於多事之秋啊!
可皇上來做什麼呢?為了給他的舒容華討公道而問責長安侯府?
“既然皇上親自問責此事,不如把箏箏叫出來;
“既是給皇上和舒容華一個交待,也給薛家姑娘一個交待。”伏鸞笑道。
她大著膽子緊盯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