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的喝著水,林氏披頭散髮的抱著林雙坐在屋角哭泣,而林決,林決蜷縮在地上,長髮蓋住了他整張臉。
長歌蹲下身來,慢慢撥開了他臉上的頭髮,他臉上,紅痕累累,眼中,卻沒有半滴淚。
“林決?”她喚道。
他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心在這一刻,糾成一團。長歌雙手一使勁,將他抱在了起來。
“不想看見她,永遠不想。”他伏在她懷裡,低低的呢喃。
長歌微微一愣,答道,“好。”旋即將他抱出了主屋,進了她住的柴房。
將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轉身出去了。
等她端了水拿了傷藥回來,他還靜靜的躺著,姿勢都沒有變過,如果不是那呼吸聲還清晰可聞,幾乎要讓人懷疑他還是不是還活著了。
將他攥得緊緊的手掰開,用帕子擦了掌心泌出的血跡,將藥粉細細的抖在指甲掐出的傷口上,再用布條包好,站起身來要將盆放回原處,才發現他的手,拉著她的衣裳下襬。
“常歌。”他看著她,開口喚道。
長歌將盆放下,又坐回原處,“怎麼了?”
“常歌。”他又叫,也不說別的。
“你休息一會吧,我不走。”
他看著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而長歌,安靜的坐著,放輕了自己的呼吸。
過了很久,久到長歌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又開了口,“他們帶走了源兒,我攔不住,娘把源兒輸了。”
剛剛回來沒有看見林源,長歌就已經猜到幾分,此時聽他說來,卻仍是免不了有些震驚。
她當然知道林春好賭,可是平日裡搶去一家人的日常用度也就算了,想不到竟然真的狠得下心拿親生兒子去抵債。
可是此時看林決的樣子,她也不能說什麼,只得按按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
林決突然睜開了眼睛,“源兒長得那麼好看,你說,她們會把源兒送到哪裡去?”
不等她回答,他又說,“我換不了他,也不能換。要是我走了,留下爹和雙兒源兒他們三個,不被娘賣掉,也遲早會餓死,凍死。”
眼淚終於順著眼角,一顆一顆滑落,“源兒叫著哥哥,一直叫著,現在,應該也還在叫吧。”
長歌抬起手來想要擦掉他臉上的淚,卻終是在手指快要碰到時停下,緩緩收回手,“你先躺一會兒,我先把水端出去。”
“你輸了多少?”長歌站在林春面前,問她。
林春撐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答道,“五十兩。”
“你瘋了。”長歌冷冷的說道,“你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
林春的頭又垂了下來,不再說話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賭著賭著就變成這樣了。
“帶我去。”
“什麼?”林春猛地抬起頭來,詫異的望著她。
長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家賭坊,帶我去。”
去往鎮上的路,其實並不很長,但對於長歌而言,卻是一段太過艱難的路程。
在來這裡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有這樣清醒而平靜的一天;
在來這裡之後,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這樣再融入人群的一日,。
孟長歌當然不是個軟弱的女子,她可以為了孟長藍所向往的自由,毫無猶豫的捨棄了孟家長房嫡女的地位,飄泊江湖。也可以為了在朝中爭得一席之地,於千軍萬馬之中浴血而戰,智勇雙全,所向披靡。
可是,她終究也有軟肋,她繼承了母親的果斷勇敢,也繼承了父親的悲天憫人,孟長藍是她身上最致命的軟肋,所以失了她,她才會那樣瘋狂絕決。
如今,或許還有別人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