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也許是英國人意思,但更主要的還是席家自己對政府不滿。”張坤在一邊補充道,“大清銀行本有席家不少股份,但改組成國家銀行的時候這些股份都被清退了。中日開戰政府財政困難,藉此機會,抵制債券正好可以敲打我們,好讓我們對其徹底妥協。”
“席家這些股份很多也是滙豐以及其他銀行的。”身為中國最大情報探子的劉伯淵補充道。“有些資金甚至還是橫濱正金銀行的,正金銀行的買辦是葉明齋,此人是席正甫弟弟的女婿。其實甬商的屁股也不乾淨,臺灣銀行買辦葉子衡,就是葉澄衷的四兒子,他早年就入了日本籍,開口閉口大日本,根本就忘了祖宗;還有虞洽卿,他所在的荷蘭銀行,在國際上和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關係極為親密,根本就是滙豐銀行第二。
先生,這些洋買辦,只會假借實業計劃套取政府貸款,真要出力的時候,全都躲在租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些人比那些地主還可惡,處處狐假虎威、出賣利權,中國和日本最大不同,那就是日本沒有買辦,而中國買辦遍地。這些人不除,國家難以復興,民族難以昌盛。”
劉伯淵說話的時候因為激動,手舞足蹈,口沫橫飛,即便是離的遠,楊銳臉上還是濺到了他的口水,不過楊銳不為所動,他奇怪的看著這個熟悉的、穩重的學生,記憶中他是從來沒有這樣舉動的。見先生如此,劉伯淵解釋道:“先生,開戰以來,這些人是想盡了辦法發戰爭財,仗著躲在租界,囤積的囤積、倒賣的倒賣、走私的走私、偷稅的偷稅,只要來錢,什麼都幹。若不是國稅局的同志得力,國內早就大亂了。”
劉伯淵義憤填膺,執掌安全域性其實是一件極為刺激神經的事情,那麼多的黑暗勾當報上來,政府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一一剷除,著實讓氣憤。現在中日大戰,國運在此一賭,真要是輸了,復興會垮臺不說,就是國家民族也會萬劫不復。那些買辦們不為國家計,不為民族計,只為一己之私,並且還只是為一己之短私,而不是長遠之利,這怎麼不讓人氣憤呢。
劉伯淵話說完,書房裡只剩下西式座鐘的聲音,安全域性知道的秘密很多,可對於政府策略卻是不知道的。靜默中,楊銳看了不為所動的張坤一眼,淡淡的道:“忍一忍吧,現在還不是洗牌的時候。”(未完待續。。)
己卷 第五十四章 爾靈山
連日的炮擊已把蓋州一帶的地表和樹木全部炸燬,在兩軍交戰的地段,到處是半人高的樹幹、密密麻麻猶如月球表面般的隕石坑,雖然已快到春季,在這裡也看不到什麼生氣,而那些塹壕深處藏匿依稀還活著計程車兵,在日日夜夜炮火的轟鳴和無盡的廝殺下,也變得機械麻木、行屍走肉。
現在對於他們而言,只有兩個聲音能激起反應:一個是敵人的炮聲,每當漫天炮火來臨之時,所有士兵都條件放射似的躲進貓耳洞,而後則祈禱著上蒼保佑——即便是在深深的貓耳洞內,也抵擋不住日軍的280mm炮,要是這種炮彈在近處爆炸,結果只會炸死或震死;另一個則是己方的軍號,每當炮火過去,日軍咿呀咿呀的衝過來,或者半夜裡日軍摸黑爬過來之時,嘹亮的軍號就會響起,藏在各處計程車兵猛然間出現在塹壕,裝上刺刀或拿起工兵鏟,與日軍你死我活的搏殺一場。
此刻,轟隆隆的炮聲中,班長江大東斜坐在貓耳洞裡側,他身著神武一式冬衣,頭盔頂在後腰上,肥大的馬靴愜意的搭在另一個小兵身上,嘴上一根兄弟點著之後吸了又吸,三角眼在煙霧間閉目享受了一會,這才舒暢的開啟把煙往旁邊傳去。貓耳洞裡**個人,輪著一圈再回來的時候,煙已經只剩屁股了。他覺得不過癮,手伸到棉衣裡想再點一點的時候,老耗子眯著眼睛勸道:“就這幾根了,省著抽吧。下次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哩。”
“幹!媽拉個巴子的!”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