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可想而知。筆試挺難,考完出來,很多人抱怨做不完。我勉強做完,不敢保證質量。出來時,有個北師大的女生問我:
“那個‘霜皮溜雨四十圍,黛色參天兩千尺。你是怎麼譯的?”
“The rimy bark; slippery with rain; is forty spans around。 And kingfish…blue hues; high up into the sky; two thousand feet above。”我說。
她看著我,抿嘴笑:“為什麼用kingfish…blue? 不就是blackness嗎?”
“黛色不完全是黑色吧。黛色其實是青黑色,也就是blueblack。”
“那你為什麼不用blueblack,而用kingfish…blue?”
我沒回答,淡笑。
“明白了,”她嘆了一口氣,“炫技,是不是?嗯,我倒和你譯得差不多,不過我沒有完全遵守原詩的詞位。”
“古詩好就好在對仗,所以我儘量不改動詞位。我比較喜歡直譯。”
我們一起走過長廊,她忽然低聲說:“你覺不覺得這次的題出得挺怪的?前面要我們譯標書,後面要我們譯那麼難的古文。又不是考博,犯不著吧?”
我舉手:“嚴重同意。出題的人肯定是虐待狂,我從沒見過這麼鬱悶的試題。”
說完這話,我看見她悄悄地向我遞了一個眼色,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我一回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打著黃色領帶的年輕人站在我身後,手裡拿著一個資料夾,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我嚼著口香糖,對他說:“這位同學,你也是來考試的嗎?”
他冷冷地說:“不是。”
然後,他不理我,徑直地走進電梯,消失了。
目送他離開,那女生很誇張地“哇”了一聲,作花痴狀:“剛才那位先生,好酷哦!”
我笑笑。
和瀝川相處的時日雖然不多,已令我對所有的俊男免疫。我愛他如此痴狂,經常半夜開啟臺燈,悄悄地看他熟睡的臉。
第二天,公司來電,通知我和另外九個人參加一對一的口試。我的口語本來就是強項,和瀝川相處時,經常受到他的點撥,變得越來越強。再加上我還有好幾年在咖啡館打工與外國人閒聊的經驗。
我筆試的成績並不是最好,但九通對我的口語很滿意。兩天之後,我和最後三位競爭者去見了他們的總經理,蕭觀。
我對翻譯界的情況並不太熟,但蕭觀這個名字,我還是聽說過。他出生於學術世家,父母都是北大英文系的教授。父親畢業於牛津大學,母親是我的導師馮介良教授的師姐。他們的名字常雙雙出現在英文教材上。蕭觀早年在國家通訊社的駐外分社,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翻譯。之後從商建立了這個公司。聽說商運亨通,沒幾年就發了。當然,除了翻譯,在他叔父——一位香港鉅商——的支援下,他還涉足房地產等其它投資。目前九通在全國各地有二十七家分公司,業績非常突出,是去年本市十大優秀“青年企業家”之一。
我第一次見到蕭觀,心裡暗暗氣餒。原來他就是那天在我身後打量我的人。他看上去二十八九歲,清峻、沉穩、神態閒雅,一臉詩書氣,不像個企業家。正如馮老師說的,是個做文化生意的。
“你就是謝小秋,”他坐在大班椅上,緩緩地說,“馮教授打過兩次電話推薦你。”
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在一次閒聊中告訴過馮老師我要申請九通。果然是好老頭,不聲不響地替我張羅。
我看著他,知道筆試的考卷,肯定出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