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近了。不過隔了半步遠,臉對著臉。
文笙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措不及防,等她回神。堪堪就要踩到王十三腳上。
文笙“啊”地一聲低呼。擔心踩到王十三,下意識便要強行避開,腿下一絆,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
王十三伸開雙臂接住了她。
文笙去勢未盡,雙唇正貼在他面頰上,香香的,軟軟的。由側臉一直滑到了下巴。
王十三小花招得逞,哈哈大笑。
文笙也覺著好笑。這小子利用自己怕踩疼他的心理作怪呢。
她站在這幽暗的冬夜裡,張開手臂回抱住王十三的脖頸,卻抬起右腳來,悄悄踩到他左腳上。
王十三挑了挑眉,渾不在意。
他跳過來擋路時已經做好了文笙躲閃不及,他挨踩的準備。文笙身材窈窕,他這麼皮糙肉厚,別說踩一下,整個人壓下來他都不在乎,連運功也不需。
文笙見他沒什麼反應,惡作劇心起,踮起腳尖來,慢慢發力。王十三緊緊抱著她,和她臉貼著臉,在她耳邊小聲道:“來,那隻腳呢,也踩上來。”
文笙低笑著問:“做什麼?不被踩癢癢麼?”
“是啊。心裡癢。快點兒,一會兒該有人來了。”
王十三一旦厚起臉皮來,文笙也有些招架不住。
她笑問:“今天是大年初一,十三,這是你過年的願望麼,是的話我就踩。”
“我想抱你回去,叫你鞋子再不用沾泥。”
文笙覺著自己的心在砰砰而跳,兩頰像著了火。
這可是在屋外,還沒有成親的男女只這麼抱在一起就很出格了,實在不該再縱容他,叫他得寸進尺。
可這小子情話說得這麼好聽,要不然,就答應他?
算了,看在他練了《明日真經》,現在這麼可憐的份上。
文笙悄悄抬起左腳,踩上了他的腳背。
如此一來,兩人身體貼得更緊了,王十三笑道:“放鬆些,我先看看這樣子能不能走路?”
文笙悄聲問:“你不是說,要將我抱回去麼?”
王十三嘿嘿而笑:“這樣有趣嘛。你看地上的影子,像不像只雙頭怪?”
文笙側頭看了看,點評道:“像,再來一雙翅膀,就更嚇人了。”說著張開雙臂,對著影子扇了扇。
王十三帶著文笙向前走了一段,懷抱伊人,近得連心跳都似乎感覺得到,只覺說不出得滿足,道:“這段時間可擔心死我了。”
文笙饒有興致對著影子比劃,隨口問他:“擔心什麼?”
王十三低聲道:“擔心你的傷遲遲醫不好,也怕等你的傷治好了,就不讓我和你一個屋睡覺,也不讓我這麼抱你親你了。”
文笙“嗤”的一聲:“難道不應該?”
就是知道應該才擔心啊,就像習慣了大魚大肉突然要改吃素,當過一段時間皇帝又打回原形,王十三苦著臉:“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都這麼倒黴了。”
反正已經說開了,王十三深諳裝可憐的重要性,半點兒障礙沒有便將《明日真經》的意外變成了對付文笙的武器。
文笙悶聲而笑,沒有作聲。
王十三不禁有些無趣,自己想想也是,剛住進來的時候,他和文笙假扮著夫妻,住在一起是應該的,現在闔府都知道他們是假夫妻,他那舅舅還想著弄假成真,叫他們趕緊成親,二人夜裡還睡一起就挺出格的了。
他是無所謂,文笙卻說不定會被人非議。
不過南崇這邊沒人認識這位名聲響亮的大樂師。王十三也就以文笙傷著,事急從權為藉口,厚著臉皮賴在一張床上。
可等文笙回到大梁呢?
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