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二十四家,在這樣的地方給鬼送一年多的快遞還沒死沒瘋,我是打心眼兒裡佩服林項天。
這個人很聰明,就是性子有點兒冷,他對四號樓確實極度的瞭解,但我說過就讓他幫一次忙,也不好再去打擾他還算平靜的生活,以後的路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既來之則安之,工作是退不回去了,我也幹不出花重金找別人替我死的事兒,只能一個蘿蔔一個坑的頂著,但願四號樓還有恢復正常的可能。
因為上次周秀秀的快件是連續兩天簽收的,我以為今晚也有周秀秀的快件,但八點中開啟倉庫大門的時候,卻只有一份404的包裹。
更加奇怪的是,這份包裹的可簽收時間是十二點三十分,而簽收人是劉勇,簽收條件只有兩個字,剁手。
也就是說馮胖子那時候告訴我的話是真的,這棟樓裡真有剁手這種簽收條件。
不過,用林項天的辦法來看,包裹上並沒有寫明是剁誰的手,所以我這雙手恐怕是保住了。
但是……
我記得上次404那個包裹的可簽收時間是十點鐘,而啞巴的名字是吳國棟,那這劉勇是誰?難道404還有別的住戶?或者這是林項天的真名?可為什麼404會住進兩個鬼?
還是說,晚上四號樓的所有人都會被鬼上身?這個可能性應該很小吧?畢竟一山容不得二虎,而且那晚林項天也沒像啞巴那樣發作啊。
我想不通,只能拿著包裹去四號樓一探究竟,空蕩蕩的樓道里,站在404的門口,我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想到這個門裡有一個做過同樣工作卻活下來的人,我就莫名的多了一點活下去的信心。
十二點半,我抬手按響了404的門鈴,可讓我詫異的是,出來簽收快件的不是林項天,也不是其他人,還是那個駝背的啞巴,而啞巴臉上的表情很僵硬,爛掉的雙手裡拿著一把菜刀。
當時我有些傻住了,有周秀秀作為例子,我很清楚,這簽收快件用的名字是住戶本人的名字,並不是鬼的名字,所以即使啞巴身上的鬼換了,他簽收快件時的名字也不會變,可為什麼不是吳國棟而變成了劉勇?
而且,上次來簽收快件的啞巴好像沒有在我面前暴露出鬼上身的特徵……
我拿過啞巴手裡的菜刀,心中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難道上次那件404的包裹是假的?
心中想著,我一咬牙手起刀落,將啞巴那雙爛手砍掉,卻沒有一點血流出來,我愣了一下,這才把筆和簽收單遞過去。
和上次一樣,啞巴用嘴叼過筆熟練的在簽收單上籤了名字,然後把那兩隻爛手踢回了房間,抱過快件和菜刀,老老實實的回屋關上了房門。
我站在404的門外,沒有離開,能把假包裹放進那個奇怪的倉庫,一定是有鑰匙的,而林項天做過四號樓的快遞員,所以他手裡有鑰匙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為什麼要放個假包裹讓我送過來?還讓啞巴逼我在上面簽字,雖然當初馮胖子沒有明說,但是如果我在簽收單上代簽的話,是不是會出事?
就在我站門口出神的時候,林項天開啟了404的門,然後轉身進屋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等我回手關上門,林項天回身問了我一句,“不怕我殺了你麼?”
我搖搖頭,實話實說,“如果你想殺,我已經死好幾回了,我不明白的是你對所有人都避而不見,又為什麼從周秀秀的手裡救我?恕我直言,即使你的行蹤是我暴露的,也不全是我的錯,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你也沒有提醒我不要說404的事。”
“你叫什麼名字?”林項天坐到沙發上,不答反問的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對面,示意我坐下說話。
“李航。”我照他的意思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