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他實在可憐。想想到底是自己不好,吵著要去讀書,要是住在學校,那就一個星期才能見一次了,他想用懷孕來絆住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再說從他那一面來說,感情已經到了這麼好的階段了,自己熱喇喇地說要奔前程,他捨不得,才是愛她的直接表達,總不能說“啊,你要去啊?好好,我去給你打鋪蓋捲去。”再說結婚半年要孩子,兩人又濃情蜜意的,不是正是時候嗎?可是剛查出來的時候不說,這個時候才說出來,分明是在找藉口。找藉口因為有病生不了孩子,生不了孩子就可以去讀書。雖然事實不是這樣的,可是磨蹭到現在,倒像是有九分九了。念萁想來想去,要理出一條頭緒來,竟是無從下手。
她不是最善於寫工作報告嗎?乾巴巴的會議記錄可以寫成一篇論文,可是這個時候,她找不出一條可以為自己辯解的理由。
念萁想起今天的藥還沒有吃,晚飯時空腹兩杯酒喝下,便什麼都來不及做了。先看一眼房門,聽一下腳步,確定在半分鐘內馬驍不會走進臥室,才從放內衣褲的抽屜裡拿出藥來,取兩片用水送下去,把剝下的紙放在掌心團一團,下床到衛生間去扔在抽水馬桶裡抽了,到底不放心馬驍,又找出去。
廚房的燈已經熄了,客廳裡電視也沒開,書房裡黑乎乎一團,只有陽臺上有個人影。念萁摸黑走過去,外面月光倒是不錯,陽臺上半明半暗,馬驍坐在藤坐墊上,就差手上有根香菸,就可以扮演文藝青年了。
念萁挨著他坐下,馬驍打個激靈,睜開眼,晃晃頭說:“我怎麼在這裡睡著了。”念萁倒忍不住好笑了,自己在裡頭柔腸百轉,以為他在外頭生悶氣,哪知道人家不過是在這裡坐著打了個瞌睡。
馬驍把念萁攬進懷裡,上下摩挲著她裸著的胳膊。馬上要中秋了,夜裡涼得很,念萁的手臂涼涼的,摸在手裡像一塊玉。馬驍怕她著冷,用胸膛貼著她纖薄的背脊,手臂纏在她的手臂上,希望可以把她整個人包覆在身體裡。
念萁在他胸前抬頭,看著他的臉問:“怎麼在這裡睡著了?還在生氣?”
馬驍抱緊她,說:“不是,剛才吃麵吃熱了,又有點飽,就在這裡坐一坐,沒想就睡著了。你是不是一個人又在胡思亂想了?”
念萁一隻手鑽進他的衣襟裡,嬌嗔道:“是我胡思亂想嗎?你什麼時候一個人坐在這裡過?”
馬驍抓住她那隻手不讓她亂動,“我經常一個人在這裡坐坐的,只不過你晚上睡得實,不知道。”
念萁愣一下,問:“真的?是我的原因嗎?”
馬驍笑說:“除了你還會是誰?你不知有多少回氣得我要吐血,我又不能在你面前吐,只好躲到這裡吞回去,忍得我內傷。”念萁聽他越說越沒正經,便擰了他一下,馬驍又說:“看來我以後又要在這裡吹冷風降溫了。你就真的捨得我受內傷?這往後就是冬天了,我會在這裡凍死的。等你從學校回來,我就是了快樂王子的雕像,全身的衣服都被麻雀叼光了,光著身子站在這裡接受你的檢閱。”
念萁好笑地說:“你童話故事倒記得挺熟。”
馬驍也笑,“我才複習過的。那天小睿拿了一本書來讓我講故事,就是這個快樂王子。我覺得我很有做爸爸的天分,故事講得很好聽,小睿都聽得睡了。”念萁想,聽聽故事就睡著好像不能算故事講得好,要不然,做個說書人也忒容易了。這樣一想便笑了,笑著笑著又傷感起來,馬驍接著說:“要不你別去讀書了,我們生孩子玩吧。小孩子多好玩,你說什麼他們都當是真的,怎麼騙怎麼好騙,比哄你高興容易多了。你多麻煩啊,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還動不動就生病嚇唬人,我就是被你嚇得膽都小了,只好躲到這裡來療傷。”
念萁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那一隻鑽進他衣襟的手活動起來,去解他睡衣的鈕釦。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