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嗅著母親身上那淡淡的玉蘭花香,完全放下心頭顧慮的我,終於能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早,我拎著塞得滿滿的兩個大箱子在父母和吳媽的相送下,踏上了返回歐洲的輪船。人生不就是在一次次的分離和相聚中上演著悲歡離合的劇目嗎?又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在十六鋪的碼頭上,父母和吳媽一個勁地朝我揮手再見,父親緊緊地挽著母親的手,母親和吳媽則還在拭著淚。
當輪船緩緩開動開出很遠,當外灘的“萬國建築”都變得遙遠而模糊的時候,我依稀看見他們的身影似乎還依然沒有離開,還在探頭遙望著我,見此情景,原本一直強顏歡笑的我心裡酸酸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任它不斷的滑落臉龐。
我用力的揮著手,在心裡暗暗發誓:“爸爸,媽媽,這一定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分離!”
重返歐洲
就在蘇雲回國的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德國奧格斯堡的戰俘營裡又迎來了一批從其他各地轉來的戰俘,在專門關押軍官的第13營裡,沃爾特見到了自從“7。20”事件後,就再也沒有聯絡的朋友——海因茨?馮?曼託菲爾。多年老友經歷重重生死悲歡後,終於還能活著在戰俘營裡相見,自然是百感交集。
“沃爾特,沒想到我們重逢的地方居然是在戰俘營裡,真是讓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啊!”馮?曼託菲爾一見到沃爾特,立刻衝上前去,緊緊地和沃爾特擁抱在一起,為他們的重逢,也為他們能在戰爭中活下來而感到由衷的激動。
“是啊,海因茨,那時聽說捷克被俄國人佔領了,我真替你擔心啊,沒想到今天居然讓我們又見面了,感謝上帝!”沃爾特注視著瘦骨嶙峋,頭髮亂得象稻草一樣,臉色蒼白而病態的老友,想到當初那個喜歡把頭髮梳的一絲不亂,喜歡處處講究優雅的貴族公子變成如斯模樣,心中大為不忍,眼眶裡也不禁蓄起了淚水。他用力的拍拍海因茨的後背,安慰似地點著頭。
“不要這樣,沃爾特,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起來,我沒事!真的,只是餓得有些發虛而已,別看我這樣,一時半刻還死不了的!”馮?曼託菲爾臉上泛起有些虛弱的笑容,開著玩笑對沃爾特道。
“後來那些日子你都是怎麼過來的?我原本還擔心你會受到‘暗殺事件’的牽連呢!”沃爾特將老友拉到營地裡的空教室裡坐下,關切的詢問道。
“那可真是說來話長啊,我就長話短說好了,‘7。20’事件後,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是好象軍中有人在供詞中提到了我,所以我也脫不了干係,被蓋世太保給抓了起來,隔離審查,這一審就是一個多月,那日子可真是不好過啊,天天的威逼利誘,我都快要頂不住了。
可後來,突然又把我給放了出來,說是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說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暗殺事件,但是立場不夠堅定,沒有及時告發叛變份子,所以將我連降三級,調離原來的職務,被髮配到比利時前線做一名步兵少尉。後來比利時全境被美國人佔領後,我軍投降被俘,一直就被關在比利時的戰俘營裡,直到前幾天才從那裡轉到這裡來,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啊!”馮?曼託菲爾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一幕幕,感嘆著說道。
“原來你已經不在捷克了,幸好,幸好啊,沒落在俄國人手裡,否則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啊!俄國人和我們的仇可結得太深了!……那你知道你是怎麼突然被釋放的嗎?”沃爾特突然想到了老友話中的細節,忙急問道。
“一開始我倒是真不知道,雖然被放出去的時候心裡也很蹊蹺,但是也沒多想,只道是上帝保佑。直到後來,我在比利時戰俘營裡和一位以前是隆美爾元帥的司務官閒聊的時候,他才告訴我,原來隆美爾元帥在身體剛恢復後,得知很多他原先的部下都因為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