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太傅要歸隱田園,便來宮中向我辭行。看到我中了翎火焰之毒,又有刺客欲行刺我,便帶了我匿藏於馬車中逃出宮去了太傅府,當時太傅府上的家丁僕役已大多遣散了。只餘管家與幾個不願走的近侍。太傅終身未娶妻,也並無子女。”容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我們剛到府沒多久便燃起了大火,府外院牆盡是蒙面殺手,逃出府的均被斬殺再丟回院內。太傅將我的玉佩系在一名死去的侍衛身上,換了衣裳,便將我塞入馬廄下的地窖中。我便是在地窖中發現了你。”
“那時你才兩三歲的樣子,也不知道害怕,不知是誰將你放入地窖中。”容玥想起初見到寶珞時,她大大的眼睛閃著亮光,粉嫩嫩的煞是可愛。一見到容玥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撲過來叫爹爹。他們一起在地窖裡過了三天,沒有食物,只有一場大雨滲進來的雨水解渴。寶珞也不哭不鬧。直到餓暈了過去,容玥才爬出地窖尋找食物,卻遇到了前來拜祭他的降漣。
降漣大喜,尋來食物,讓他們繼續留在地窖,自己出去打點。入夜後,降漣回來,從他師叔處拿了一張人皮面具給容玥易容。於是容玥化成二十餘歲的普通男子連夜帶著寶珞逃出了太傅府。本來降漣欲將寶珞放到大戶人家門前,可是容玥卻是極不捨得這女娃兒。於是一路扮做父女逃出京城。而那時寶珞甜甜的嗓音也只會喊爹爹,途中遇到巡察亦是輕鬆過關。
容玥與降漣商議如今留在中原,那要殺他的人必還會再次下手,而宮中已無可信賴之人,如今舉國皆知四皇子已然遇難,不如便詐死逃往西域,待長大成人了再回中原查明真相。可是在宋魏邊境他們遇到了連綿戰火,容玥與降漣失散。容玥混在被戰火毀去家園的難民潮中,輾轉與寶珞逃到了西域,而身上的翎火焰之毒似乎在越是寒冷的地方便得到壓制,於是容玥便帶著寶珞在塞裡木卓爾湖山上居住下來。
“噢,原來我是太傅府中的人。”看到容玥陷入沉思,寶珞自言自語。
容玥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亦是時常出入太傅府中,卻從未見過府上有孩童啊。”
寶珞抿抿嘴:“你自然不會出入後院僕役區,又怎會見過我?”
容玥搖搖頭:“當時你穿的衣裳是上好的京城彩雲裳的緞錦,一般的大戶人家也要提前數月預定的布料,僕役又怎會買得起呢?我與降漣帶了你逃出去還四處尋了件普通人家小娃兒的衣裳給你換上。”
寶珞托腮輕嘆:“看來我的身世是個謎,也難以解開了。”
容玥纖長的手指細細撫過寶珞的長髮,說道:“珞兒莫要著急,待回到馨園,我定會令人追尋你的身世。”
寶珞略帶驚訝的抬頭看向容玥:“阿爹,我們回去以後你要公開身份了嗎?可是,梅妃他們……”
容玥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們敢傷害你,便是不再有忌憚,那既然已是心照不宣,我又何必在躲躲藏藏。。”
寶珞正想安慰容玥不用擔心自己,忽的聽到宮門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兩人立時站起身來,容玥將錦盒內的奘離雙劍取出,讓寶珞拿著離劍。
兩人轉出長廊,來到玄鋼鐵門前,鐵門並未遭到破壞,只是那一聲從外傳來的巨響,餘音仍然震得鐵門“嗡嗡”作響。
難道是降漣已經帶人攻入鳳息宮了?還是梅妃欲炸開玄鐵門?寶珞心中驚疑未定的看向容玥。容玥正手中握緊奘劍眉頭微鎖,似也在思索這聲古怪的巨響是發至何物。忽地面色一變,從懷中取出陵墓地形圖,細細看著。
“是斷龍石。”容玥面色凝重地說出一個可怕的事實。“定是梅妃在門外候得心焦,遂令人破壞血菩提或者是挖掘玄鐵門觸發了鳳息宮的第二重保護,降下了斷龍石。”
“馨蕊夫人的機關真是精妙無比,可是我們如今便被困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