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盡數拿來,不夠的派人儘快去山林裡採來。然後把中毒兵士按度級分列。先救治重症。
我扶起那兵士,抽出銀針,肺俞穴、心俞穴、肝俞穴、腎俞穴、均刺入銀針,不停輕輕順序戳動銀針,烏色毒血點點導了出來。腥臭異常。
很快藥店的草藥全部都送來了,我把幾種草藥放入銅盆中,生火煮沸。讓人把帳內所有通風口堵上。讓藥物氣息充滿帳內。
我把拓拔嗣拉到一旁,小聲說:“你先去忙其他吧,只怕這大量軍士中毒,恐城外敵軍已在蠢蠢欲動了,這裡交給我,你放心,我可是神醫。”淺淺一笑,然後把他推出帳外。
這煮燃之藥草雖可阻緩毒液擴散速度,但是對未中毒者的身體也是傷害不輕。燻久了也會體虛氣弱。有內功者更會功力大減,月餘才能恢復。
這軍中醫者加上鎮上郎中再加我會使用醫針的只有五人,這中毒兵士重症者就有千餘人。輕者無性命危險,配製對症解毒藥草就可以痊癒。我把在林中配製的吊命丸讓人分派下去,藥草熬好讓輕症者先行解毒,可以立刻備戰。然後便與其他醫者專心給重症施針。
城外不時聽到戰鼓雷響,兵士怒吼廝殺之聲。難道是柔然國開始攻城了?現時輕症的兵士應該已經可以恢復上戰場了。我對城外的廝殺聲充耳不聞,專心給中毒兵士施針拔毒。帳內熱氣蒸騰,腥臭欲嘔。有體力不濟的郎中已然暈倒被送出帳外歇息。
也不知道時辰過了多久,遠處城外的廝殺聲也漸漸弱了。等全部重症施針完畢,我吩咐帳外衛兵把重症兵士轉到乾淨帳房內。沸煮的藥草也搬到乾淨帳內。然後把舊帳燒掉。
交代好後我走出帳外,只覺腳步輕浮,頭暈恍惚。抬頭看看已經是滿天星光了。我叫來侍衛騎馬送我回總兵府,讓他吩咐柴房燒水準備浴桶放入我房中。
我把自己洗乾淨穿上中衣的時候已經是全身無力了。也不管溼漉漉的頭髮還淌著水,我倒在榻上陷入黑暗中。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用柔軟的帕子輕輕擦拭我的頭髮,有人緊緊抱著我,把身上的熱量傳遞給我,我卻無力睜開眼睛。
醒來的時候,屋中無人,我卻也虛脫過度沒有力氣起身。喚來門口侍衛,詢問營中將士的毒症現況如何。侍衛告訴我兵士已無大礙,太子交待下來容姑娘好好歇息,營中已經調集懷荒鎮軍醫前來支援,已經到了大營。
我知道現下的情況軍醫已經能掌控了。又問道城外戰況如何。
侍衛告訴我昨日已擊潰柔然大軍,太子獨闖千軍人馬中斬殺柔然主帥。又一箭射殺前總兵舊部叛臣首領。柔然現今已然退兵。
我聽聞放下心來。侍衛走出去又端了食物進來。我一看都是滋補品,心下好笑,是嗣吩咐廚房準備的吧,他卻不知這藥燻脫力只能漸行恢復,任何補品均是無用。我沒有多說還是把東西吃完。侍衛在一旁告訴我太子一早出去整頓軍務。我問他,昨夜是不是有人在我屋裡?侍衛面無表情的說是太子殿下,一早才出來。
那昨夜我不是做夢,是嗣來幫我擦乾頭髮,是他摟著我入睡?我羞紅了臉。可是心裡卻暖暖的。七歲那年受傷後,阿爹也沒有再抱著我睡了。許久沒有這樣在一個安穩溫暖的懷抱中睡著。可這拓拔嗣也太我行我素了,全然不顧禮法。斷然不能助長此人的惡習。
白日都在榻上休息恢復體力,直至夜幕降臨,拓拔嗣也沒有過來。經過昨日,他一定忙於整頓軍務吧。我已經能走動了,於是披上外套走出房門,出來透透氣。
夜有點涼,我拉了拉衣領。這裡夜空的星辰也是很明亮呢,很像從前在部落看的星星呢,我心下一痛,離開家已經快兩個月了吧。部落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生還的族人?他們會重建圖瓦部落嗎?阿西、梅朵在阿爹身邊了,他們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