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光平公主當著全江州百姓的面斥責了祁陽侯,又將納彩禮延後了一年,次日又有儀仗前往周家,在周家歇了一晚。
流言紛紛,只怕這位光平公主厭了祁陽侯,又聽聞衛國大將軍周秦與那光平公主從小青梅竹馬,這位衛國大將軍怕是會尚了這位光平公主。
回了行宮,我畏寒發起了高燒,到了第二夜,我醒了過來,周圍服侍的侍女已經累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下榻,赤腳裹了一條毯子,黑而深沉的夜,廊外細雨綿綿,我坐在門檻上,細雨飄到我的臉上,一種內在的寒冷深入骨髓。
想了一夜,我讓貼身侍婢疏梅喬莊前往祁陽侯府,宣祁陽侯密見。
我讓侍婢給我梳了百花髻,青絲宛如百合花朵般分髻,微加曲線變化,像極了開放的芙蓉花,髻頂上歌插一朵六瓣花鈿,額鬢處如捲起的雲朵,隨後在百花髻中插入金蕊節條釵,玉蕊流蘇般垂下,配著一件由櫻桃紅過渡到橘紅的花錦碧鸞窄袖襦裙,淺米色的半袖,袖口鑲以翡翠梅花,又穿一條百褶裙,群上加著飄帶,束腰則是一條彩金鑲邊的腰帶,顯得腰身盈盈一握。
我攬鏡自照,看著警鐘的自己,神色淡淡,隨口道:“畫個遠山峨眉吧。”
侍婢拿著螺子黛給我細細的描眉,我隨意瞥了眼鏡中遠處一人靜靜的看著我,忽的眉頭一皺,遣開了隨身的侍婢,緩緩轉身,百褶裙襬隨著一起移動,“祁陽侯來竟也不出聲,本宮差點被嚇到了。”
“是子恪失禮了。”範子恪靜靜的看著我,一動不動。
“祁陽侯請隨意坐吧。”我笑道。
“是子恪失禮了,越過屏障。”我看著祁陽侯俯身行禮,淺笑出聲道:“子恪,我本是要過府的,你如今如此行禮,可是讓我為難了。”
我看著範子恪驚喜的眼睛,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宋梁”二字,隨後迅速抹去。
範子恪皺眉,亦用手指蘸水,寫下“周秦”二字,亦是隨手抹去,
我淺笑著點頭,隨後朝著範子恪緩緩行禮,口中道:“到時,麻煩夫君了。”
我看不到範子恪的神色,只是他迅速的執起我的手,白玉一般的臉上有些暈紅之色,他口中沉聲道:“子恪必不負公主之意。”
第37章 第 37 章
眼前忽地一片迷霧,我如墜入深洞一般,迅速地向無邊的深淵下墜去。
我“啊——”的一聲被迫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明黃色的帷帳,我睜著眼睛,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想到那張白玉一般隱忍著的臉,我胸中又是一陣翻湧,我垂下眉,思了半響。
“你醒了。”一旁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隱忍的悲痛,我的手被抓住,“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甩開了他的手,看著頭頂輕聲道:“如陛下所願,孩子沒了,罪女不宜見到陛下,還請陛下將罪女送回郡主府吧。”
“你身體還未痊癒,還是先在宮中先休息一陣吧。”我閉著眼,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願再見到此人。
身後還是沉默,我心寒開口道:“如果可以,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罷,就當緣分已盡罷!”說罷閉上了眼,開始沉沉睡去。
這幾日我一直昏昏沉沉的,我知道,我大概回憶起了之前的大部分記憶。
又這樣不知過了幾日,我終於清醒了過來,此時夜幕籠罩,我看著一旁睡著的侍女,吃力的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我赤腳走至銅鏡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幾乎辨不出眼前這個瘦骨嶙峋孤清的人是誰了!
我扯了扯嘴角,銅鏡中的人也扯了扯乾裂的嘴角。垂下眸,到現在我終於想起了我那逝去的皇兄的模樣。
我隨意的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