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狐白裘裹在身上,我走出那副青山綠水的拼合的長屏障,燭光有些隱約,我如遊魂一般的走向門檻,撲面而來的涼風使我腦子越發清醒。
我深深呼吸了口氣,看著頭頂霜月,我思了半響,漸漸有細細密密的雨飄到了我的臉上,寒意透骨。
忽地頭頂似乎被什麼罩住了一般,我抬眸,隨後站起身,不發一聲的走向室內。
“漪清回來了。”身後周秦喚道:“你、你可想見她?”
我依舊不發一聲走向裡間,繞過屏障,面朝牆壁,淡淡地閉上了眼。
第二日,我正在閉眼睡覺,卻聽到有一聲嘆,隨後有人令道:“你們都下去吧。”
我轉過身,眼前之人看著我,依舊如走一般的儀態,眼中帶著莫名痛心的神情,“蕭儀,你如今乾瘦至此,是要懲罰誰?”
“皇兄近日為了你日日在宣室如不要命的批奏摺,母后為了馮淑妃的事情慾要找你,被皇兄止住了,怎地我不在,卻發生了這麼多事。”
我咳嗽了兩聲,她一如初,上前給我倒了杯水,摸了摸溫度,勃然大怒,“這些踩高走低的奴才,連杯熱茶都不懂得沏麼。”
我抬了抬手,神情淡笑,道:“算啦,漪清,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你倒是同我說說,你去了趟南方,都見到了何人何物。”
她坐在我的床榻前,她看著我,亦是淺笑一聲,不再言語。
“我聽聞她祁陽郡主與瀋河的納采禮可是要近了,你就、咳咳,不為自己打算打算。”我止住了咳,握著她的手,“如今我已經什麼都沒了,你從小也與我為伴,我也盼你能好起來。”
她握著我的手沉默不語,我能看到她的睫毛微顫,“我帶回來一個人。”她輕輕的說道,“是宋梁國的人,皇兄近日對宋梁國的人頗為忌憚,不欲我與此人……”
“你喜歡此人?”我淺笑出聲。
周漪清眼神黯然的看著我,道:“我不知道,此人在南方救我一命,我對他很是感謝,他身手蠻好,一路上也頗為護著我,只是,他是宋梁國之人。我擔心……”
“漪清,你身為大齊的長公主,你認為周、今上會許你與一個宋梁國之人在一起。”我搖了搖頭,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好生糊塗啊。”說罷喉頭微癢,又是一陣咳嗽。
周漪清撫著我的背,口中道:“我也知曉,可是情之一字,又非我一人受苦,你們不也是麼。”
我一愣,隨後眼神淡淡,道:“我與他,早就無情了,只是一段孽緣罷了。”
“你何苦如此……”見她又像是勸話一般的,我搖了搖頭,道:“我累了,漪清,讓我歇息吧。”
…… ……
過了兩日,我見到了疏梅,她雙手被縛著到了我的跟前,她看到我,眼神帶淚,我看著她的手腳,鞭傷無數,一旁的宦官道:“聖上說了,疏梅姑娘既然一心護著舊主,便將疏梅姑娘賜給郡主了。”
我看著疏梅的鞭傷,心中一陣痛恨,我遣她下去好好養傷。
幾日後,我被一頂小轎送入了郡主府,我在郡主府中歇了兩天,一次午休,待我醒來,似有身影在屏障外影影綽綽。
“鍾榮,”我直起身子,看著眼前的屏障,令道:“我之前便一直好奇,你的身份與蕭寶之間的聯絡,你曾說你是蕭寶在京城的探子,奈何我已記起了我那族弟,他絕非那般深沉大謀之人,你且說說,你如今這般費勁心機的接近我,視為何意?嗯?祁陽侯!”
見前面沉默無聲,我淡淡一笑,“可笑我被你們利用至今才知曉,範子恪,如今你喬莊打扮成如此模樣接近於我,是為何意?”
前面索索了半響,鍾榮、不、祁陽侯範子恪轉到屏障前,立於我之前,他手伸向臉部,緩緩撕開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