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塞了銀錢,使那幾乎人家避走他鄉,等風聲過了再回來……”正心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靜然卻在鼻腔裡發出了一陣微不可察的冷哼,“哦!知道了!還有甚事?”
正心這才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寫滿了字跡的絹帛,恭敬的雙手捧上前去。
“這是,這是代全寺僧人整寫的告明公書,為我靈谷寺張目辯冤!還請住持過目!”
靜然並沒有伸手去接,這殺才平素裡沒少在背地裡對自己下絆子,那些應天府中積壓的陳案不知有多少就是出自此人的手筆,若非不是自己廣結善緣又怎麼可能一次次的度過南關呢?這回只要整到了陳文柄,那些原本依附於這殺才的僧人們也應該要重新站隊了。
正心眼看著就要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靜然和尚又怎麼可能放棄眼前這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機會呢?
“甚好!這件事我就不過目了,你自安排就是,史部堂今日邀我往金陵城中一晤,你是院監,要守好寺門別再橫生出亂子來。”
“是!請主持放心赴金陵城中,正心一定盡心職守!”
看著正心俯首帖耳的模樣,靜然心裡一陣痛快,臉上卻愈發的正色,他擺出了於正心傾談的架勢。
“你也不要多做擔心,這一回是史部堂要整治龍潭縣的丘八,我只不過是將刀遞了過去,陳文柄今次就是敬猴的雞,誰也救不得他了,你可明白了?”
正心連忙答道:“明白,明白!住持教誨,正心銘記於心!”
靜然好像在看著怪物一般的看著正心,暗道今日此人怎麼如此服帖了,平日裡對自己可沒這般呢,看來經過這幾年的博弈爭鬥之後,今日扳倒了陳文柄也讓他膽寒了吧。
“聽說他們找了山下趙家的人!”
正心淡淡的又補充了一句,這趙家一直是靜然諱莫如深的話題,正心想從住持的臉上發現些端倪,卻是大為失望。靜然對此毫不在意,滿不在乎的回答道:“這件事早就有定論!你以為當初為我撐腰鳴冤的是倒了臺子的何府尊?”
靜然語氣輕鬆,甚至帶了幾分調侃的味道:“實話說了吧,也給你們吃個定心丸,那是有大人物發話了,何可剛才肯盡心辦事……好了,我只能時候這麼多了,沒事你就先回去吧……”
他並沒有說出那背後撐腰的大人物究竟是誰,而是賣了一個好大的關子,讓正心心癢難耐,然後又不由分說的將他趕走。將正心甩在身後的靜然已經有幾分飄飄然,心裡本來還有幾分猶豫,現在也下定了決心。這一回不但要整倒陳文柄,回頭連正心也摟草打兔子收拾了。
正好那些應天府和各縣積壓的案子也可以找到主人了,就全都扣在正心的頭上好了。
靜然有如此決斷,是基於他對史可法此番出手立威的判斷。應天府各縣自米價風波以後,對那個勞什子督造衙門俯首帖耳,想來史部堂要整治那丘八肯定也樂於自己將各縣的隱秘之事與正心勾結有關的惡行當作刀子遞了上去,屆時除去正心不過是為史部堂立威順手為之的事情了。
靜然和尚乘坐了自己專門定做的八人抬大轎,披著霞光下了紫金山,一路趕往南京城。他並沒有從東城就近入南京,而是讓轎伕圍著南京繞了大半個圈子,由秦淮河畔的元寶門進入城內,河風盪漾隱隱掀開了轎簾子送入內數不盡的暗香幽雨。靜然深吸了一口氣,只可惜自己是出家人受不得這等享受。
他忽然就想起了皇宮中的宦官,他們是沒了那行人道的東西,望而不及。自己卻是比之更勝一籌,那話還在,卻是可望而不能及。
忽然,靜然覺得大轎外面隱隱然騷亂了起來,隨即他也就釋然,自己乘坐的八人抬轎子是定做的,憑誰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轎中所乘的是靈谷寺住持。只是,他很快有發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一些淫僧、惡僧之類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