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打聽清楚皇上的生死為好。
理性的話總是有些殺傷力的,比起武將們充滿熱血但不見深度的表忠心更是靠譜得多,幾個老傢伙們一分析,楊堅的影子又開始浮現在了每個人的心頭,即使是剛才給挑撥得一臉激動的楊諒,又有些開始埋頭深思的傾向了。
王頍一見這架式,忙說道:“現在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時間,不能這樣無休止地拖下去,皇上不是被軟禁就是已經歸天了,不然不會傳出這樣一份詔書來,即使皇上還在,我們起兵救出了皇上也是大功一件,不是謀反!”
“若是楊廣害死了皇上,登上皇位,那寫這道詔書肯定是想加害大王的,這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只有奮起反抗,我們在座的各位,即使倒向了楊廣,也有官做,可大王要是落到了楊廣的手上,還會有活路嗎?楊勇和楊秀這麼多年留了一條命是因為皇上在,皇上要是不在了,楊廣還會留著他們?”
楊諒聽到這裡,狠狠地咬緊了嘴唇,身子也微微地發起抖來,楊勇和楊秀的慘樣,他早就聽人說起過,一想到這種情況馬上要落到自己身上,甚至進而還會直接就送掉性命,他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厲聲道:“孤不是楊勇,也不是楊秀,大丈夫絕不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王頍興奮地叫了一聲:“大王說得好,要的就是這種氣勢!楊廣連這個敕字加點約定的事情也不知道,可見如果皇上歸天了,絕對是被他下毒手害的,所以我們一定要討伐這個逆賊,大興那裡的情況當然要打聽,但絕不能坐等那裡的訊息而浪費大好時機!”
“如果楊廣害死了皇上,那現在他一定是在做登位的事,要把朝廷的人事控制在自己手裡,雖然有楊素幫他,但短期內根本無法調集天下的軍隊,這也是他只派了屈突通來假傳聖旨,而不敢打大王手下兵馬的主意!”
蕭摩訶身邊的大將餘公理恍然大悟道:“噢,原來是這樣,想兵不血刃地就害大王,實在是狼子野心。”
在一邊半天沒有說話的裴文安突然站了出來,對著楊諒朗聲說道:“大王,就算楊廣現在登上了皇位。他的精力也在安撫人心、控制朝政上。根本無力調集天下的大軍來行征伐之事。”
“當年尉遲迥起兵時。皇上已經牢固掌控了多年的朝政,即使如此,要調集天下兵馬雲集關中,也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楊廣更做不到!”
“而我們現在的情況比當年尉遲迥要有利得多,且不說滅陳之後天下承平已久,精兵銳卒盡在大王手下。就是現在的關中,京城附近也不過只有番上的右屯衛部隊,加上驍果也不過五六萬人。”
“若是我們起兵突襲,先用忠於大王的那幾萬劍客俠士組成輕兵部隊,一舉攻下黃河上的渡口蒲州,然後大軍跟進,全軍進入關中,則天下大勢一戰可定矣!而且我早已經在蒲州有了佈置,拿下蒲州,易如反掌!”
楊諒猛地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好計!就這麼辦!”說著抽出了身後案邊架子上的一把寶劍,一下子砍掉了那個木案的一個角。
楊諒的神色中充滿了威嚴。環顧下面的臣子們,道:“傳我命令,先將皇甫誕這個奸賊收押進大牢,嚴加看管,各位將軍迴歸所部,限十天之內全軍集結於晉陽,王參軍負責這晉陽城內先頭部隊的武器軍械,會同總管府兵曹裴文安,五天之內就必須起兵出發!”
裴文安的笑聲中充滿了自信:“晉陽之兵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發,五天之內,一定攻下蒲州!”
大興宮內的兩儀殿上,楊廣身穿一身白色的斬榱(音崔)重孝之服,一臉陰沉地看著臺階下同樣一身白衣的屈突通。
中國自從周代開始,就對喪葬的禮儀作了嚴格的規定,自秦漢以來,上至天子,下至平民,莫不是按照《儀禮》中的《喪服》篇來完成這一套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