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們包抄我軍中央的步行騎士。”
傳令兵接令而去,一名副將小心翼翼地問道:“元帥,我軍的預備隊已經不足一萬鐵騎了,這一下子再調五千人上去,萬一敵軍的兩翼騎兵開始包抄,這裡可是有點危險啊。”
喬鍾葵也不答話,直接一馬鞭抽了過去,在那副將的臉上開了一道血印子:“蠢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自己的安危嗎?你沒看到裴柱國自己都衝進了火堆裡,他一個文官謀士都不怕死,你這武將還不如他?”
那副將臉帶慚色,脹得通紅,說不出話,捂著那道血印子退下。
楊玄感正立在驍果騎士們的正前方,一臉嚴肅地看著五里外的那場廝殺,數萬人正手持兵器,捨生忘死地作生死之搏,喊殺聲﹑鼓聲﹑慘叫聲混在一起,震天動地。
雄闊海打馬走到了楊玄感的身邊,悄聲道:“少主,現在敵軍的預備隊都已經用上了,我怕如果我們再不行動,楊將軍那裡可能會頂不住,只要我們繞到西邊,再直衝喬鍾葵的中軍,一定可以大獲全勝。”
楊玄感點了點頭:“不錯,這樣一來是能全勝,但是楊將軍和他的朔州軍就輸了,這仗的勝負其實沒有懸念,即使楊將軍全軍覆沒,我們一樣可以收拾殘局,就算我們不能取勝,叛軍也不可能攻下代州!闊海,楊將軍就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會這樣堅持的。”
雄闊海搖了搖頭:“我實在是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捨棄強援,孤軍奮戰,為的究竟是哪樣?”
楊玄感嘆了口氣:“為的是戰士的尊嚴和將軍的榮譽!”
他突然轉過頭來,對著身後的騎士們吼道:“都拿起你們的號角來,用最大的力氣吹響它,我們不出戰,但可以為前方浴血的同袍們加油鼓勁!”
代州城頭的王世充,冷冷地看著前方驍果軍陣中,鼓號大作,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他心中的熱血也在一陣陣地沸騰,轉頭對著左右吼道:“沒吃早飯嗎,全都擂鼓助陣!”
楊義臣突然聽到後方的鼓號聲大作,再一回頭,後方五里開外的驍果騎士們人手一支號角,聲音響徹天地,而遠處的代州城頭,也是金鼓之聲震天動地,楊義臣繃緊的臉稍微舒緩了一些,哈哈一笑:“行滿。玄感。真有你們的。還能用這種方式來支援老哥,謝謝啦!”
楊義臣轉過頭來,對著左右的護衛和前方的將士們喊道:“聽到沒有,那是後方的驍果兄弟和城中的兄弟們在為我們打氣加油,記住,我們不是孤軍奮戰!”
楊義臣喊完後,對著掌旗兵道:“傳令,中軍陷陣死士兩千人全部投入戰鬥。一定要把敵軍壓下去!”
還不等掌旗兵去找旗子搖起,楊義臣身邊的劉武周就如離弦的箭一樣,先是跳下馬來,然後吆喝著率領著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的部下衝了出去,剛才還密密麻麻的中軍帥旗下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楊義臣的身邊只剩下了百餘名人馬俱甲的鐵騎護衛。
楊義臣的眼光看向了兩翼的那八千輕騎,他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升到了正中的位置,已到午時,楊義臣喃喃地道:“是時候了!”
他扭過了頭來。對著那個忙碌得幾乎一刻不得閒的掌旗兵道:“打出黑旗,讓山谷中的部隊出動!”
一面碩大的黑旗立了起來。在空中搖了足有三圈,戰場西北方的山谷裡突然響起了一陣巨大的鼓聲,彷彿有幾百面大鼓正在同時被擂響,遠遠地看去,更是騰起了漫天的煙塵,看上去起碼有三四萬的步騎正在向這裡迅速地逼近,一面繡著金色狼頭的大纛緩緩地從山谷中升起。
正在廝殺著的雙方士兵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裡,雙方都是長年和突厥人作戰的精兵銳卒,對這面狼頭大纛再熟悉不過,是的,這是突厥可汗的標誌,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件事:啟民可汗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