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臣的聲音在朔州軍的後方響了起來:“哈哈哈,兄弟們,啟民可汗親自率援軍來助戰了,大家再加把勁,把敵軍殺個片甲不留!”
戰場上的聲音一傳十,十傳百,朔州軍人人都在高聲傳喊著:“突厥援兵來助我軍啦,突厥援兵來助我軍啦!”
而龍騎護衛們一個個都聞風喪膽,本來勢均力敵的較量,一下子對方多出這麼多援軍,勝負直接就沒了懸念,一個正在廝殺計程車兵扔下了武器,頭也不回地向著後方開始逃命。
恐懼和絕望的情緒象病毒一樣在戰場上迅速地蔓延開來,沒有直接擠到前面廝殺的預備隊們整齊劃一地腳跟後旋,丟盔棄甲,爭先恐後地開始了大規模逃亡。
持劍督戰的裴文安雖然厲聲喝止,甚至親手殺了一個從他身邊跑過的逃兵,卻也阻止不了越來越多的人象奔騰的河水一樣爭先恐後地向後逃命,就連前方廝殺計程車兵們也多數加入了這個行列。
裴文安仰天長嘆一聲,兩行清淚在他那黑乎乎的臉上衝開了兩條河道:“天亡我也,非戰之罪!漢王殿下,文安先行一步!”他倒轉手中的寶劍,直接就向著脖子上抹去。
鮮血如噴泉似的從割開的氣管中噴射而出,裴文安在人世間最後的印象就是原來那噴血的聲音就如同風吹過樹葉一樣。
他的身體在原地搖晃了幾下,被一個驚慌失措地從他身邊跑過計程車兵一擦,終於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有些慌不擇路計程車兵們從他的屍身上踏過……
喬鍾葵在帥旗下痛哭流涕,他久經戰陣,深知兵敗如山倒這個道理,現在這情形就如同泰山在自己的面前轟然傾倒,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卻是無能為力,他撫胸大哭幾聲,對著後面的傳令兵道:“傳令,全軍撤退,兩翼和中央的騎兵以勁弩壓住陣腳,掩護前方的戰士們撤離!”
話音未落,楊義臣那裡又樹起了一面金色的大旗,上面繡了一個碩大的“朔”字,所有的朔州軍士,無論步騎還是弓箭手,都齊聲大喊:“大風,大風,大風!”
然後抽出近戰武器,爭先恐後地向前全速衝鋒。
喬鍾葵看出了這是敵軍全線突擊的旗號,遠遠地望向西北方,煙塵裡似乎衝出了百餘騎棉袍皮帽的騎兵,完全是標準的突厥人打扮,他原來對這個所謂的突厥援軍還有點懷疑,這一下打消了他最後的一點僥倖,顧不得再下一道命令,直接撥馬轉身而逃。甚至連頭盔掉到了地上也渾然不覺。
隨著喬鍾葵的逃跑。叛軍中軍衛隊也都人人旋踵向後。那面“喬”字中軍大旗也無人再管,轟然倒地。
兩翼的那數千騎兵本來都已經是人心惶惶了,這一下看到中軍帥旗一倒,更是肝膽俱裂,也顧不得掩護的命令了,直接縱馬向後狂奔,一邊跑還一邊把身上手上沉重的兵器,盔甲。馬甲一件件地丟掉,以加快逃命的速度。
開戰以來一直不動如山的朔州輕騎們,在金色大旗樹起後一下子象是變成了聽到發令槍響的短跑運動員,嘴裡興奮地吹著狂野的口哨聲,全力打馬向著奔去,盡情地用弓箭、套馬索和馬刀砍殺著那些落荒而逃,卻又跑不了多快的叛軍步行騎士們。
不少叛軍士卒眼看跑不掉,紛紛轉身跪下,扔掉兵器,脫下甲冑紛紛地高舉過頭。以示投降,朔州軍無論步騎。都從這些降兵身邊飛快地跑過,卻顧不上將其俘虜,全都奔著前方的逃兵而去,在他們眼裡,這些跑動著的獵物就是人頭,就是軍功!
王世充看著前方發生的一切,嘆了一聲:“楊將軍實在是難得的良將,今天一戰,以兩萬不到的步騎大破五萬龍騎護衛,足可揚名天下,朔州軍戰力之強,紀律之堅,也足以為一切軍隊所效仿。”
身邊的張金稱也若有所思地道:“我老張跟了您打了這麼多仗,見多了楊元帥的那種以威立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