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他也是一臉憤怒受傷的表情問“你就這麼認定,心慧的帳要算在朕身上?”
難道……當真是我冤枉他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前兩步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將一杯剛泡好的茶推到我面前,溫和一笑道:“這是你最愛喝的‘君山銀針’。”
我接過來,冰涼的手捂上杯緣取暖,茶香撲鼻而來,繚繞在我唇齒之界,我卻沒有低頭品嚐。
“朕的確透過無夜知道了心洛的身份,也想過利用你和他引出鑰國潛伏的所有奸細。朕確實從未把普通人的命當作一回事,也不認為這有什麼錯……”
他輕輕將手中的匕首擱到桌上,手指一邊輕輕撫過刀柄,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可是……朕也有吩咐過,誰也不許動你和你身邊的人。”
“你是說……”我頓了頓,只覺舌頭與腦子一般僵硬混沌,無法順利成語,“讓心慧代替我被抓……是顏靜自己擅自做的主張?”
衛聆風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我,唇形優美的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眼中卻有壓抑著的波濤洶湧,只聽他聲音低沉地道:“如果,朕說是呢?”
時間在我和他的對視中一分一秒流逝,直到我忽然感覺到胸口的窒悶,才發現自己剛剛竟在不知不覺間,摒住了呼吸。
我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淡淡道:“除了為我冤枉你的部分說聲對不起,我真不知,自己還能做何反應。”
不管是誰的錯,不管……這樣的解釋對他來說有多艱難,我的離開卻勢在必行。
因為傷害已經造成,不是追究誰的責任就可以彌補晚會的,而留在這裡只會讓同樣的傷害無止境延續下去……。
衛聆風猛地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神色,出口的聲音卻一如往昔的從容鎮定,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你的反應,果然如朕所料一樣……決絕無情。”
我的心不知為何猛得劇跳了一下,明明捂著熱茶的手卻仍覺冰寒無比,忍不住低頭輕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齒間四溢,帶著融融的暖意。
衛聆風抬眼看著我,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莫名複雜的笑容,本就不易摸透的眼神此時彷彿更加深邃難懂。
我的心裡忽然有一星一點的恐懼和不安滋長蔓延。放下茶杯,正待請求離去。
卻聽衛聆風平和靜默的聲音忽然緩緩響起,他的笑容,他淡淡卻略帶些溫暖的眸光彷彿從這個世界中抽離了出去,一如他明明響在耳側卻恍惚間無法真正感受到的聲音,飄渺虛無卻偏偏真實存在。
“從小,他就沒有真正想要過什麼,不論是至高無上的皇位、父王母后的疼愛,還是眾人傾慕、愛憐的目光。”
“我一方面嫉妒著他輕而易舉地便能得到世間的一切,一方面卻又在想,如果將來有什麼是他真正想要的,我絕不會跟他爭。”
“不僅僅是爭不過,更是因為憐惜,是一個大哥……對他永遠無法快樂的弟弟的……憐惜。”
我起初只是聽著疑惑,因為衛聆風除了掩飾身份時,從未在任何人面前以我自稱。
可是慢慢地,我緩緩瞪大了雙眼直望著眼前彷彿只餘一個空殼的人,心裡的震驚愈來愈勝,這樣的故事,這樣的背景,好熟悉……熟悉到……。一伸手就能碰觸到。
衛聆風目光凝結在我身上,原本渙散憂傷的神光慢慢在眼中凝結,最後回覆成平日的精明淡定,嘴角扯出一絲無比邪魅的淺笑:“可惜如今,他唯一真正想要的……朕卻也不願放手。”
為什麼他會知道“絕世神醫”是冰凌的少主,為什麼步殺被抓卻又輕易放了回來,為什麼白勝衣的噬心術會下在他身上,為什麼當初祈然找了那麼久的大皇兄卻半點音訓也無,為什麼步殺會說有一些事要在這皇宮證實……
這一切的一切,串聯起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