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環掀簾匆匆進來,神色間頗有些幸災樂禍,“碧秋閣傳來訊息,令才人的嗓子壞了,太醫說恐怕以後都不能再唱曲了。”
張嫿猛地坐起來,臉色微變,問道:“好端端地嗓子怎麼會壞了?”
小環笑嘻嘻地道:“肯定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了!奴婢覺得蘇選侍最有嫌疑,她一向很看不慣令才人,在背後總是罵令才人狐媚,上回令才人侍寢,她以身子不適為由硬將殿下從碧秋閣請走,令才人為此與她大吵了一架,兩人勢同水火,闔宮上下都知道。”最後又蓋棺而論,“這事八成便是蘇選侍做的。”
張嫿臉色凝重,秀眉緊蹙,翻身下榻,匆匆向外行去:“我們去碧秋閣看看。”
小環興奮地點點頭,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說道:“聽說令才人現在正尋死覓活呢。”
碧秋閣早已亂作一團,宮女太監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滿臉惶恐。初夏髮髻凌亂,雙眼紅腫得核桃般,臉上的妝容被淚水衝得慘不忍睹,手裡握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狠狠地打著一名綠衣小宮女,歇斯底理地罵道:“賤婢。是不是你與外人合謀害我?”聲音粗嘎嘶啞,彷彿咽喉被人掐住了般,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困難。
綠衣小宮女被打得皮開肉綻,不住地哭道:“才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杜芊羽輕言細語地勸道:“令姐姐,莫氣壞身子,先坐下喝杯水潤潤嗓子。”
初夏狀如瘋婦,死命地打著綠衣宮女,聲嘶力竭地叫道:“我嗓子毀了,你們也甭想活!”
綠衣宮女連連慘叫,聲音淒厲。其他宮人俱瑟瑟發抖,深恐下一個便會輪到自己。
“住手。”張嫿走進殿,皺眉望著滿臉猙獰的初夏,“令才人,你想打死這個宮女麼?”
杜芊羽向她行禮請安,劈手奪過初夏手中的木棍,勸慰道:“令姐姐,你先冷靜一下,太子妃一定會為你作主的。”
初夏雙眸如欲噴出火,悻悻地說道:“太子妃,鳴鸞軒那個賤人嫉恨殿下喜愛我,處處與我作對,我的嗓子一定是她指使人下藥毀掉的。”
張嫿安撫道:“我會查明此事,給你一個交代。當務之急,是先治好你的嗓子。”
“太醫說我的嗓子已經徹底毀了,沒法醫治。”初夏面目扭曲,瘋狂地叫道,“除了鳴鸞軒那個賤人,我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一定是那個賤人做的。”
張嫿望向一直沉默地站著的錢太醫,錢太醫點了點頭,恭敬地道:“令才人喉嚨被藥物灼燒,想要恢復原先的嗓音,即便華佗再世,也沒有辦法醫治。”
初夏掩面大哭,聲音若淒厲的夜梟,粗嘎刺耳,便似尖銳的小刀劃過耳膜,令人說不出地難受。
張嫿心下微覺不忍,溫言問道:“你的嗓子是怎麼壞掉的?”初夏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渾身鮮血淋漓的綠衣宮女,憤憤地說道:“我喝了這個賤婢斟的茶,嗓子便毀了。”又踹了綠衣宮女了幾腳,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是不是鳴鸞軒那個賤人指使你做的?”
綠衣宮女艱難地爬到張嫿跟前,磕頭道:“太子妃,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做過,奴婢是冤枉的。求您救救奴婢。”
“為什麼令才人喝了你親手斟的茶嗓子便壞了?”張嫿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這個小宮女叫白荷,長得頗為水靈清秀,為人忠厚老實,從不惹事生非,所以特地安排白荷服侍初夏,她絕不相信白荷會受人指使下藥害初夏。
白荷哭著說道:“茶確實是奴婢沏的,可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太子妃,求您相信奴婢,奴婢是清白的。”
初夏恨恨地啐了一口,罵道:“不是你做的,還會有誰?”
張嫿沉吟道:“茶雖然是白荷斟的,可你屋裡很多奴才都有機會接觸到茶葉罐,說不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