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看書本,講解也不是逐字逐句地講,講完了,問一句懂不懂,孩子點點頭,這一天的功課就算好了。
王國維穿著簡單,冬天一襲長袍,外罩灰色或深藍色罩衫,系一條黑色汗巾式腰帶,再穿上黑馬褂,夏天只穿一件絲綢或夏布的長衫。平常只穿布鞋,從未穿過皮鞋,頭上是一頂瓜皮小帽,即便寒冷的日子也不帶皮帽或絨線帽。
王國維在上海居住時,家中時常有日本客人。王國維的孩子們當時都還小,很是淘氣。他們知道日本人喜歡烏龜,就趁著日本客人不注意,悄悄地在客人背後的衣服上用白色的石膏粉印上小烏龜圖案,然後躲在一邊調皮地笑個不停。這情景王國維見了並不責怪。王國維的孩子們成年後才知道,他們開玩笑的物件,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學術研究上和王國維有密切聯絡的日本學者,在中日文化交流方面做出了傑出的奉獻,如鈴木虎雄、神田喜一郎等。
一生浮泛情海的龔自珍,極擅借詩詞來摹狀男女情感糾葛,晚年寫有一首輕盈綽約的絕句:“偶賦凌雲偶倦飛,偶然閒慕遂初衣。偶逢錦瑟佳人問,便說尋春為汝歸。”王國維讀後,斥之為:“其人之涼薄無行,躍然紙墨間。”
(注:龔自珍學究天人,才華宏富,作詩多纏綿悱惻、婉約生姿之句,行事則任興馳騁,風流不羈。如:當時科舉取士,看重方正烏亮的“館閣體”書法,龔因不善書而不得入翰林,竟教其女、其媳、其妾、其寵婢悉學“館閣體”,逢人言及翰林,龔必哂曰:“今日之翰林,猶足道邪?吾家婦人,無一不可入翰林者。”龔又嗜冶遊,好賭博,晚歲學佛。平居無事時,非訪妓,即訪僧,遇達官貴人,輒加以白眼。一生豔事多多,尤其世傳他和當時著名詞人顧太清有瓜李之嫌的“丁香花疑案”,更是撲朔迷離,雖然北大名教授孟森鉤懸決疑,竭力為龔、顧辯白洗刷,可這則浪漫故事並未因之偃聲息語。)
王國維在其棄世前數日,他曾受託替時為其學生、後成著名歷史學家的謝國楨題寫扇面。王書寫了唐末韓偓的《即目》和《登南神光寺塔院》兩首七言律詩,可題款時,於謝國楨名後,誤植一“兄”字。友無論年齒幼長,皆可以“兄”相稱,此為舊時禮數。但師稱弟子為“兄”,就悖逆禮節了。於是,蹈湖當日,王國維先赴清華研究院,依常處理教務,並用墨筆在為謝題寫的扇面上塗改“兄”為“弟”字——如此,既遵行了傳統之禮,又融入了王氏待人接物的一貫謙和。做畢這樁事,他才乘車到頤和園,步行至排雲殿西魚藻軒前,臨流徘徊片時,方毅然自沉。其時適為榴花盛開的端午時節,認真而不苟且的屈原也是這個時節自沉的。
【悲觀】
王國維的家庭成員多非正常死亡,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著他。1907年7月,王國維的髮妻莫氏因生產雙胞胎女兒病危,王國維從北京回到家鄉海寧,延請名醫救治,十幾天後,年僅34歲的髮妻離開人世。從1905年開始至1908年,王國維的人生不斷遭遇重大變故,父親、妻子、繼母相繼去世。王國維不斷地由北京返回家鄉海寧參加葬禮,可見其生世之累,謀生之艱。
1908年在岳母即莫氏的親生母親莫太夫人的主持下,續娶22歲的潘麗正為繼室。1921年5月四女通明生,9月殤。1923年5月女瑞明殤。1925年,長子潛明去世,在之前一年,一雙孫女殤。
王國維最早受到西方叔本華的哲學思想影響。由於王國維對叔本華的哲學、美學著作進行研讀,對他後來的思想影響很大。因為王國維對叔本華著作產生了共鳴,所以叔本華唯意志論與悲觀主義,主觀唯心主義令王國維墜入了唯意志論與悲觀主義的深淵。所以,三十歲以後的王國維深深感到“偉大之形而上學,高嚴之論理學,與純粹之美學,此吾之所酷嗜也。然求其可信者,則寧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