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煜朝驚蟄打了個眼色。
馮若寶和驚蟄一起竄出了御書房,直奔東宮而去。
時明熙被禁足後,他身邊的大太監德福,自然也是跟著被禁在了東宮。
謝氏將事情想起來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若是皇帝追究,她也算參與了謀害衛清晏一事。
忙又執起筆,寫道,“我與衛清晏無冤無仇,是你起了那心思,我不忍你憂心,才說了那些話。”
“你還抵賴……”時明熙吼道。
“住嘴。”皇帝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朕問你,容王那時已經去了封地,你們近兩年不曾見面。
你為何會因為衛清晏打了勝仗,而聯想到容王?”
時煜亦定定看著他,“本王印象中不曾對你做過囂張之事,你緣何會覺得,衛將軍回京後,本王會欺壓你?”
“我……”時明熙一滯,“我……我……”
他‘我’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一屁股跌在地上。
是啊,衛清晏出征時,容王已經前往封地,兩年不曾歸京,他為何會覺得衛清晏立了功,容王就會氣焰更勝?
“是德福暗示你的,對麼?”時煜的聲音再度響起。
時明熙滄然的點了點頭。
烏丹大敗,他原是高興的,可德福卻哭喪著臉,嘆氣道,“那容王本就不將殿下看在眼裡,這回指不定又得張狂成什麼樣。”
類似的話,聽多了,陳年被容王壓一頭的挫敗感也跟著被翻了出來。
可,他怎麼會疑心德福是別有用心的挑唆呢。
那是打從他出生後,就被先帝賜到他身邊的德福啊,是滿心滿眼只有他這個小主子的德福。
他怔怔看向門外,等著馮若寶他們將德福帶來。
他想問一句,“為什麼?”
可等來的卻是德福的死訊。
驚蟄等人趕去時,德福已經上吊自盡了,屍體還是熱的,剛剛嚥氣。
“陛下,慎刑司已查過,的確是自殺。”
馮若寶回稟道,“聽他身邊的小太監說,老奴帶走謝氏後,德福便說自己累了,這次就不等太子了,讓小太監代他去大門口守著,同太子說句對不住。”
驚蟄也朝時煜微微點頭。
確實如此。
那小太監雖疑惑,廢太子夫婦都被帶走了,德福公公怎麼還有心思睡覺。
但也不敢多問,只當德福老了,身子不濟,便也沒多想。
眼下看來,德福在時明熙和謝氏都被帶走後,就猜到自己的事情要暴露,那句對不住,算是臨終遺言了。
“為什麼?”時明熙唇色煞白,他看向皇帝,“父皇,德福是照顧兒臣長大的人,他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兒臣,利用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