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文昌帝——端木亦元。
他繼位這一年來,幹了多少心狠手辣的事,只怕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對手足尚且都能下得了狠手的人,這樣的人,或許根本沒心。
文昌撩起衣袍下襬,在上座落座,居高臨下地看著遲剛,面無表情,卻語調陰森冰冷,“遲將軍,朕給你的半年時間已經到了吧,怎麼樣,可有什麼好訊息要告訴於朕。”
遲剛打了個冷顫,頭垂得更低,“回皇上,臣辦事不利,請再給臣一個月的時間,臣一定……”
文昌帝打斷他,“據朕安插在七王府的人來報,令千金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很!”
遲剛猛地抬頭,急急辯解,“皇上,這個不孝女,臣半年前就把她當成了死棋,沒想到她那麼命大,居然活到現在。”
他這是在告訴端木亦元,他遲剛只忠於他一個,在他面前,什麼骨柔情親都視之糞土。
端木亦元笑了一聲,這笑,縈繞在空寂的正廳裡,令人毛骨悚然。
遲剛聽到腳步聲,端木亦元已經行至他面前,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愛卿一直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但是,朕的耐心也有限,如愛卿所言,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愛卿就不要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第三十一章:生氣
和來的時候一樣,回去的時候,端木亦塵依舊和遲靜言同轎。
這趟歸寧,如果非要問遲靜言心裡的感受,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弄了半天,這具身體是爹不疼,娘不愛。
好不容易知道,有個對她還算不錯的大哥,結果還被人刻意造謠。
唉……
穿越不帶記憶什麼的,最討人厭了。
正想得出神,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拂著她的頭髮,“言兒,在想什麼呢?”
遲靜言愣了愣,轉過臉朝身邊人看去,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喊她“愛妃”,是不是意味著,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此時此刻,有個人終於敞開心扉的可以相信,她很想像在現代入黨那樣,牢牢抓著他的手,熱淚盈眶,“終於找到組織了,以後還請組織罩著我。”
猶豫了一下,她到底還是沒有衝動,託著下巴,她眉頭緊蹙,“我在想啊,我那麼多惡名,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從韓藍羽的惱羞成怒,遲剛肆無忌憚的威脅,她更可以肯定原來的遲靜言真的非常孝順。
那樣一個近乎是愚順的人,真的會惡名昭彰成那樣嗎?
她很表示懷疑。
端木亦塵把手覆到她手背上,布著薄繭的掌心,摩挲著手背,麻麻刺刺的,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言兒,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半真半假。”
遲靜言一個反手,他的手已經被她握住,她在堪堪握住的大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圈,“王爺。”
她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男人的眼睛,“我想問你一件事。”
端木亦塵傾了傾唇角,眸光清淺,“你是想問寶藏是真是假?”
還沒說出口,就被他點破,遲靜言覺得挺沒趣,懶懶地朝後靠去,“嗯。”
寶藏是很多穿越劇裡會經常出現的橋段,至於是真是假,那就不好說了。
“這件事……”端木亦塵剛要開口,原本穩當的轎子,忽然搖晃了起來。
別看活了兩輩子,遲靜言卻才坐過轎子,實在是太不熟悉這交通工具,一聲尖叫,她緊緊抓住身邊男人。
轎子很快恢復平穩。
張翼的聲音從轎子外傳進來,“請王爺王妃恕罪,剛才前面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孩。”
這也太湊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