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有話,還想試探什麼,浦園已經到了。
兩人一身近衛營親軍裝扮,帽子壓得低低,垂眉肅目,經過浦園一層層通報後,立在書房外一丈處。
聽見裡面一聲疲倦的“傳。”
兩人同時舉步,一起走到書房門前,晉思羽的護衛隊長一掀門簾,道:“進來一個人。”
鳳知微立即一笑,橫臂虛虛一攔,自己當先過去。
宗宸這才發覺敢情她穿的是件小隊長軍服,而自己只是個士兵的。
先前換衣服時,因為知微是女子,他這讓慣女性的習慣性讓她先換,又避嫌的躲開,不想鳳知微竟然搶了小隊長的衣服。
這女人真是一刻不小心著都不行。
此時裡外皆敵,親衛首領目光灼灼的看著,宗宸怎麼能和她爭,心中悔之不迭,卻也只好站在院中不動。
鳳知微掀簾進去。
晉思羽躺在長榻上,臉色青白,身前身後圍著很多人,並沒有睜眼看她,只沉聲道:“城外怎麼樣了?”
“殿下,卑職有重要軍情須得面稟!”鳳知微膝尖點地,語氣沉靜。
普思羽不勝疲倦的揉著眉心,還是沒睜眼看她,道:“你說便是。”
等了一會依舊沉默,晉思羽愕然睜開眼,一眼正撞上鳳知微不遮不掩望過來的眸子。
水汽氤氳,雲煙橫。
晉思羽霍然坐起,直直盯著地面上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半晌,突然笑了。
這一笑森涼,眼底閃爍著刀鋒般的光。
隨即他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滿屋子的人魚貫退下,最後一人還將門小心帶上,卻並沒有遠離,就在門外把守。
室內一陣靜默,淡淡藥香裡,兩個人沉默對望。
半晌晉思羽又笑了笑,向後一靠,道:“好,好,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扮著失憶,宛轉馬前,用一臉無辜的神情,向我泣訴你是被前來刺殺我的刺客順手擄去,然後等待我心軟後繼續收留,再來一場爾虞我詐的紅粉陷阱……沒想到你竟然這個打扮出現在我面前,你果然每次都讓我驚喜。”
鳳知微站起身,莞爾道:“多謝殿下誇獎。”不急不忙走到案前,給自己斟了杯茶,順手也給晉思羽加滿了茶水,淺笑盈盈的遞過去,道:“殿下看起來心焦氣燥得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晉思羽看著她笑意晏晏的眉目,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語氣,目光緩緩下移,落在端著茶盞的手,手指潔白纖長,原先有些變形的骨節經過精心調理,已經不怎麼看得出,被紫砂茶盞一襯,鮮亮得灼眼。
不知怎的便覺得怒氣上湧,當真便“心焦氣燥”了,勉強按捺著心神,接過茶盞,在手中一頓,冷笑道:“看來你知道雙生盅了?居然還敢這樣回來。”
鳳知微倚在桌案邊,抱著熱氣嫋嫋的茶,笑眯眯看著他,道:“自然要回來的,你不就在這等著我麼。”
“是的,算你聰明。”普思羽默然半晌,露齒一笑,“你若再不回來,你們那群人救走只怕便是一具死屍了。”
“你的雙生蠱,果然經能人改良過。”鳳知微喝一口茶,悠悠道,“不過殿下,我的長生散,雖只和雙生蠱一字之差,卻也弱不到哪去,服了長生散,保君永長生。”
上了天庭,自然永遠長生。
晉思羽微微咳起來,臉色青白,冷笑道:“那便一起罷!”
“我是不介意和殿下一起早登極樂的。”鳳知微從容微笑,“想來我一介草民,上無遮額之瓦,下無容身之榻,孤身一人,四海飄零,死了也便死了,不過草蓆一埋了事,只是殿下就有些可惜了,玉堂金馬,天潢貴胄,最受君寵的少年皇子,若是運籌得法,將來的大越皇位也未必坐不得,這般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