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而猛喝止咳糖漿的小南溪又被小色狼如法炮製了一番。
可惜符爸爸當時正在氣頭上,不曾留下呈堂鐵證。
南溪則在心裡暗叫不公,原來外面那個臭流氓老早就把她的清白給掃光光了!她攥攥睡衣領口,臉被浴室的熱氣蒸得通紅的。原以為是南媽過來陪她,準備的睡衣都是極輕薄的真絲睡衣,絲滑柔軟,曲線畢現。她猶豫著是否該拿酒店的浴巾裹一裹,然而鬼使神差的她就這麼出來了。好像身體內某種為女性的認知忽然復甦似的,明明還是少女風的睡衣,居然被她穿出幾分嫵媚的氣質來。
南溪心裡有不多不少的那麼一點期盼,期盼符清泉那被符爸爸打壓多年的“流氓本性”能稍稍復甦一點兒。
推開盥洗室的門,符清泉仍在客廳,俊朗的側臉線條裡,藏著幾分硬質粗獷。
他埋著頭在抽菸,南溪微微愣住,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回見符清泉抽菸。
他右手夾著煙,輕輕地吐出一個菸圈,繚繚繞繞的;左手上似乎是一張什麼照片,正放在菸頭上,慢慢烙開。
動作優雅。
那天符清泉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在往後的歲月裡,如斧鑿刀刻一般,深深鐫在南溪的腦海裡。
比如,他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拈住香菸的。
南溪撲過去搶那張照片來看,好奇符清泉要毀屍滅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泛黃的舊照片,邊角已被烙焦,然而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眉目分明,猶如一對璧人。
那是年輕歲月的符爸爸和南媽媽。
南溪大驚失色,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完全明白,手被照片邊角燙到而不自知:“你從哪裡找到的?”
“家裡。”
“家裡……他們……”
“他們都不在家,”符清泉一字一句地說,似在提醒她什麼,“我翻到這張照片。”
“你今天……”任憑南溪一顆少女心如何萌動,也發覺出符清泉的不對勁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爸爸死了。”符清泉忽然把老早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今天出殯,我爸和你媽,都去參加葬禮了。”
南溪不是遺腹子,她的父親一直還活著,至少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都還活著。南媽媽執意離婚時,已經懷著孩子,後來前夫再娶,所以便也沒拿南溪這流落在外的女兒當回事。不過這回是南溪生父過世,所以來找南溪奔喪,據說後來他們再沒有生養,所以家裡長壽的祖母常日夜飲泣,想見見這位素未謀面的孫女。
當然這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名目罷了,說到底,那些自稱為叔叔或姑父的人,和南溪並無半點感情,不過是見南媽媽後來嫁得好,想要訛一筆錢。不單止要訛詐,且言語還說得十分難聽:“那個賤人要不是因為有舊情人撐腰,敢上法院鬧離婚?年紀輕輕一個女人,還懷著孩子,誰知她怎麼把孩子養大的!”
“假的,肯定是假的……說不定我媽和你爸爸只是認識而已……我媽媽……我媽媽和你媽媽關係一直也很好啊……”南溪自己說著也覺得十分站不住腳,卻更加激怒符清泉:“可不是嘛,合著夥,就瞞著我媽一個人!你說我媽媽年紀輕輕的,沒病沒災,怎麼會四十不到說沒就沒了?”
“你亂說!”
“說不定他們倆早就在一起了……”
“不可能!”
“就我媽一個人矇在鼓裡,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你媽媽背後搶她老公,她還幫你媽帶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南溪氣急敗壞,卻找不到任何可靠的證據反駁他,所有攤開來的證據,都證明她媽媽是個壞女人。她說理說不過,便使出一貫的殺手鐧,撒嬌耍賴,放聲尖叫。她跳到沙發上,拾起抱枕便往符清泉頭上敲,“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