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是縣太爺隨身帶來的一個侍從在旁邊伺候著。
“大人,有什麼話請直說,現在這也算是非常時期,我看您也是身體報恙,咱們都長話短說,別繞圈子了吧。”海願嘴裡雖然叫著大人,可是徑自往中央的正位上一坐,腰背挺的直直的,雖然還是一張稚嫩、嬌媚的臉蛋,卻不怒自威,頗有幾分氣勢。
“小人不敢託大,真是求神女救命的。”那縣太爺一下子連坐都不敢坐了,要不是他身上的水泡實在疼的厲害,只怕現在都想給海願下跪了,一隻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才向海願顫聲的說著:“小人也知道神女一到,這事情必定要水落石出的,所以小人這次親來,一是為了請罪;二是為了替百姓向神女求情,請神女賜福吧。”
“我都說了,別兜圈子,直說吧,你何罪之有?”海願聲音低了幾分,但字字清楚,話音也是乾淨利落。可海願卻清楚的知道,其實她自己心裡沒有多少眉目呢,這次這位縣太爺自己跑來,多半是心裡忌憚神女的神力,但若是自己有了些破綻,只怕這些久經官場的老狐狸就不會這麼乖乖的把事情招出來了。
“是,是。小人想要向神女稟告的是瓦迪山隧道的事情。想必這件事情神女已經聽說了,那瓦迪山的山脈礦產豐富,而我們這裡又是小鎮、小縣,百姓都過著窮日子,我這父母官自然也看不過眼,就想著能否給百姓找一條出路。索性就去開山、挖礦了……”
“等等,你是說你們在瓦迪山本來就是在挖礦?”海願聽出了一些端疑來,忙追問著。
“是啊,不,也不全是。這開山挖礦還是要朝廷批准的,不是我們小官就能做主自己開採的,但是也要有了具體的位置才能上報不是,於是小人就想著先將這礦藏的地點找出來,再挖開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對朝廷有用沒有,然後再上表請示,也省的皇上操心費力再下大功夫來調查不是?”那縣太爺果然老道,說的就好像他的功績一樣。
隨即,話鋒一轉,才又說道:“當然,小人做的這些事情也不敢私自做主,所以都請示了府臺大人,有了府臺大人的口頭應允,小人才敢做的。”
“哦,這麼說,你還真是勤政愛民、憂百姓疾苦啊。”海願訕笑一笑,那笑容裡早沒了之前的溫柔,反而帶著幾分的冷厲。多少次的挫折磨難,讓海願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溫柔對待的,有時候你太弱了,反而會讓對方有了可乘之機;而眼前的男人雖然說的可憐,但畢竟也是一個魚肉百姓的貪官,說的再好聽,也不過就是打著一個為民的幌子,做著挖墳掘墓的事情罷了。
“小人不敢居功,只是真心想要百姓都不再疾苦。而且也挖出一些礦石,只是不知道究竟能練出什麼東西來。但沒有想到,才挖了一半,就發現了一座陵墓,只是因為歷史久遠,史冊又無記錄,所以實在不知道是何人之墓。所以小人也都將這些情況一一上報給府臺大人了。”
“那你說了這麼多,我聽著不像有罪,反而有功啊,你又為何說這瘟疫和你的罪過有關呢?”海願皺了皺小眉頭,感覺這縣老爺是來邀功請賞的呢。可是他臉上的那些水泡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有那些壯年勞力才會被感染嗎?今天發現的那家人也是個特例了,怎麼這縣老爺又是一個先例呢。
“不是,不是,小人還沒說完。事實是……”那縣老爺眼珠子轉了兩下,低下頭去,兩條腿來回的哆嗦了幾下,扶著桌子的手都發白了,可見是很用力的再支撐著身體的。
海願看了他一眼,悠悠的說道:“坐下說吧,別累壞了,讓這些百姓都少了一位愛民如子的父母官啊。”
“是,啊……不,小人不敢。”那縣老爺點頭應著,最後還是坐了下來,但額頭的汗珠子更密了,顯然海願的威懾力不小,將這個縣老爺也嚇的不輕了。